“所以,你們這是準備對我進行一場校園霸淩?”
一月份東京,雪花還未消散,濕潤的海風攜帶著寒意,吹散了枝頭最後一絲沉淪的綠意,也順帶著將校園放課鈴聲彙聚在校園門前的人群吹散。
吉井中學門口,平田九郎看著眼前等待著他的這群陌生男生,不難猜出這些人想要對自己做點什麼事情。
準備入學的第一天,才剛拿完要填寫的文件,還沒有正式入學就被人堵在了小巷中。
很明顯這群火力旺盛的青少年想要釋放自己無所適從的精力,順便從這看起來就柔弱的新生身上榨出些許錢財,好讓自己一夥人能找個溫暖的地方娛樂上半天。
“呐,彆亂說!”
堵在巷口的家夥倚靠在牆壁上,似乎是冬日的寒意傳遞到了他的身體中,讓他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隨即走了過來。
“怎麼會是霸淩呢?你才第一天來學校,隻是完成了入學手續,還沒有買校服和其他生活用品吧,我們可是好意用自己的課餘時間幫助你熟悉環境。畢竟你也是剛來東京,人生地不熟的,有人能幫你,你是不是應該感謝一下我們?”
看起來強硬的說法,在冬日的寒風中顯得那麼的蕭瑟,如果再站會兒,可能就不會有人能繼續堅持下去了。
九郎笑著搖了搖頭,什麼叫熟悉周圍環境?
校服是所有學生日常裝備,而為了所謂的平等,它們都是指定商店才會購買的平價貨。
這些攔截九郎的家夥也隻不過是準備裹挾著九郎去他們熟悉的地方消費,讓九郎來充當這個冤大頭而已。
就算是事後追究,對他們來說也沒有絲毫的懲罰,畢竟隻要他們真的帶九郎去了商店買了校服,九郎之後的‘感謝’,他們就理所應當的收下了。
平田九郎看著眼前帶頭的家夥,略顯認真的問道“既然是霸淩,你們為什麼不染個混混的發型?”
圍著九郎的眾人愣了一下,受害者不都是乖乖的掏出錢包讓他們隨意取用嗎?
剛剛與九郎交涉的人站了出來,他將自己提著的書包背帶拆了下來,纏繞在了拳頭上,威脅般的作勢揮了揮。
“我們可不是混混,在場每個人的學力可都是能上大學的程度。隻不過,今天恰好,我們想要做點壞事而已!”
平田九郎看著周圍的人,皺起了眉頭,今天是第一天到這個學校,甚至是第二天到這個城市。
九郎根本不會與人結仇,甚至他都不認識幾個人。
九郎看著逐漸靠近的家夥,問道“怎麼稱呼?我是看起來那麼好欺負的嗎?”
聽到這句話,一時間周圍的聲音都沉寂了下來,甚至是連風聲都凝滯了。
平田九郎的話配合上那張嬌弱的小臉,狠話沒有絲毫的說服力。
“我這一拳下去,你可能會哭上很久……”
“記住,今天幫你指路的人是薄井重良。”
終於知道了一個人的名字,看周圍的形勢也不可能知道其他人的名字了。
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九郎問出了最後一個疑問“你們就不怕被監控拍到嗎?”
都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閉路電視監視係統早已經全麵走進社會了。
雖然吉井中學是公立學校,可是它每年的大學錄取考生人數,不輸於那些昂貴的私立學校。
即便平田九郎不知道這所學校的學生學力為什麼不匹配它的身份,但是九郎知道,這樣的學校,肯定有全麵的配套設施。
薄井重良捏緊了拳頭,手中纏繞的帆布帶在他的握力下嘎吱作響。
“這裡可是唯一的監控盲區,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不會被記錄下來。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你走了進來,然後我們好心帶著你走出去。”
九郎滿意的點了點頭,當即笑著低下頭掩蓋住了自己洋溢到臉上的笑容。
“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九郎緩緩壓低了身體,雙手懸垂於身後,然後整個人猛地彈射了出去。
手肘徑直撞在了薄井重良的身上,那一刻,薄井重良感覺自己就像是撞大運了。
整個人在九郎的迅猛攻擊下飛了起來,恍惚間眼前的走馬燈在給薄井重良展現他那並不精彩的一生。
‘我為什麼要找他?’
疑問從薄井重良的腦海響起,人生的走馬燈的畫卷剛剛展開,九郎那清秀的臉就打破了回憶,驟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仙峰寺拳法,叩拜連擊拳!”
聽著聞所未聞的招式,懸空的薄井重良眼看著九郎以奇快的速度貼在了自己身邊。
左掌橫推,緊緊的貼在了薄井重良的下腹。
疼痛擊碎了人生走馬燈的幻覺,終於落地的薄井重良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蜷縮起來。
落地聲緊接著喘氣聲,似有似無的呻吟聲讓薄井重良能確定自己還沒死。
忍著身體疼痛的抽搐抬起頭,薄井重良發現,就在剛剛自己蜷縮起來忍受疼痛的這點時間,自己的狐朋狗友就全部倒下了。
薄井重良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原本想要欺負的對象,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巷口。
冰涼的冬日街道吸收著體溫,薄井重良沒有想要起來的打算,借助冰冷的街道壓製身體的疼痛。
仰麵朝天,看著冬天獨有的湛藍天空,薄井重良自言自語道“是誰提出來的要欺負一下新生?還有……他怎麼這麼厲害?”
依稀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九郎沒有回答薄井重良的疑問,而是與薄井重良一樣,抬頭看著天空。
“沒想到,我還有再上高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