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諶霽猛地捏刹停住了車。
寧瑰露趴地上好一會兒沒爬起來,直到一雙手用力攙起她。
踉蹌著被扶到花壇邊坐下,她都沒聽清莊諶霽在說什麼,耳朵裡“嗡嗡”的,摔得眼冒金星。
“彆動,我看看。”
他半蹲著,皺著眉頭抬起她的小臂。她是往前撲過去的,又穿著短袖,從手腕到胳膊肘一線蹭破了長長的一條皮,血流如注。
寧瑰露疼得都不知道身上哪塊在疼了。她抻了下腿,感覺膝蓋像撞到筋了,整條腿都麻了。
她抬著右手胳膊,用左手拉起了右邊褲腿。還好,隔著一條褲子,沒破皮,就是挺疼的。
瞅了會兒,一滴鮮紅的血滴在了褲子上,她摸了一把鼻子,摸到了一指嫣紅,趕緊抬起了頭,頓時緊張:“完了,我是不是流鼻血了?”
“不是。”少年大抵沒見過這麼震撼的摔跤場麵,手也不知道該往她身上哪裡扶,隻能捏著她手腕幫著抬起她淌血的胳膊。
他另一隻手指了指她鼻頭和下巴,神情凝重:“這裡摔破了。”
她鬆口氣,用手背擦了擦,糊了一臉的血,還心態挺好地說:“還行,沒磕著鼻梁。”
大抵是被她這鎮靜的反應震驚了,他突然疑惑地說:“你怎麼都不哭?”還盯著她眼眶子看,似乎她沒哭這件事比摔成這個熊樣還神奇。
寧瑰露對視著他漂亮的眼睛,不自覺眨巴眨巴了眼。
掌心熱得不知道是相碰的體溫在發燙,還是摩擦產生的熱量,她被握著的手指不自在地微微動了動,但沒掙脫。
很神奇的感受,比痛感更細膩清晰,纖長而有力的指節,滾燙中帶著羽毛剮蹭般的麻癢。
她的眼睛在他的手指和瞳孔間短暫徘徊,猶豫了下,她說:“那,我現在哭一個?”
兩人茫然相對片刻,似乎都對對方的話摸不準是不是開玩笑。
突然,他笑了。
不是那種客套而禮貌的假笑,氣音一哧,笑出了虎牙和兩條大“臥蠶”。
寧瑰露在心裡感慨,哇,他笑起來眼睛好亮,比他不笑的時候漂亮多了。
“還是彆哭了。”他固定好她手抬起的姿勢,起身在自己兜裡摸了一圈,玩笑說,“我不會安慰人,待會你聽了更難過了。”
“你在找紙嗎?不用了,待會用生理鹽水衝一下就好了。”她顯然經驗老到。
“止一下血,我帶你去醫務室。”
她的血正順著手臂內側往地上流,就這麼一會兒已經洇濕了花壇,不知道是傷口太深還是氣血太足,失血量已經能以毫升計算了。
周圍也沒有店麵,隻有狹長的林蔭道。
莊諶霽往前看看,再回頭看看,乾脆利落拽著下擺一把脫了上衣。
寧瑰露看出了他的意圖,驚得瞪大了眼睛“啊”了一大聲。
他用脫下來的上衣綁在她的上臂上,又捂住她傷口:“我扶你去醫院。”
處理好她的小臂,他一抬眼,撞上她直不楞登盯著他上身看的視線。
“哇——”她不知害臊地驚歎,“你還有腹肌啊!”
莊諶霽:“......”
“你能背我嗎?”她忽然變得可憐巴巴,撅著嘴唇指著膝蓋說,“好疼,站不起來。”
男女有彆的想法短暫一現便被事急從權蓋過,更沒懷疑她的動機,他蹲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