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卉按照春喜的指示跪坐在蒲團上,拿著一疊紙錢燒著,心想:你安心去吧,投個好胎,來生做個健康的人吧。”
“你該給我二哥陪葬!”
陸嘉卉正出神,冷不丁就聽見這麼一句。她抬頭,就見趙家樂麵露不甘和怨恨的瞅著她。
“我憑什麼要陪葬啊,你怎麼不去。”陸嘉卉心裡正為這一天的奇特事情惱火呢,趙家樂就沒眼色的撞進來,不懟他懟誰。
趙家樂顯然沒料到這個村姑出身的二嫂會如此說話,愣了愣道:“你、你克死了二哥,就該給我二哥陪葬。否則就是不陪葬也得沉塘,再不濟也得拿根繩子自己了結,反正就該跟著二哥去了伺候他才是。”
嘿,這小子。陸嘉卉惱火了,“你哪隻眼睛瞅見我克死你二哥了?你怎麼不問問你那畜生大哥做了什麼事了?”
“我大哥能做什麼事”趙家樂雖然這樣說,但也明顯有些不敢確定的,自己大哥是什麼玩意兒他還是知道一些的,可就算如此二哥是他們親兄弟,他不信大哥能乾出什麼對不起二哥的事來。
說不得就是這村姑二嫂不想陪葬,而大哥又恰好在那被她拉著抵賬呢。
趙家樂有些不齒,哼道:“彆說我大哥如何,我二哥總是我大哥的親兄弟,還能我大哥克死我二哥不成?”
對,就是這樣。
陸嘉卉噌的站起來,手裡的紙錢一扔,瞪眼道:“臥槽,還不講理是吧?覺得我好欺負?”
趙家樂有些慫了,往後退了兩步,他環視左右,見偌大的靈堂隻剩了他和陸嘉卉外加一個趙家齊之前的丫頭春環,而春環又有些幽怨的看著二人,頓時有些發毛,他眨眨眼,結巴道:“你、你想乾嘛?”
陸嘉卉冷笑:“克死你啊,你不說我克死你二哥嗎,為了不白擔這名聲,自然是找你在試驗一下,最好將你全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全都克死好一了百了。”
趙家樂就是個十六歲的少年,被年紀差不多的陸嘉卉這話嚇了一跳,他跟見鬼是的瞪她一眼,倒退著跑了出去,正撞上春環。
春環憤怒的對趙家樂道:“大爺不要臉,嘴裡汙言穢語,二爺生氣才一口氣沒上來”肯定是這樣。
當時她被趙家和的小廝攔在門口進不去,隱隱約約是聽到一些話的。到後來聽見大爺喊二爺死了,她真的嚇破了膽,那小廝也不敢再攔,可她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二爺死不瞑目的樣子。
春環雖然埋怨陸嘉卉是狐狸精,都是她二爺才會死,可實際上她心裡明白,這事兒說到底都是大爺鬨的。
現在罪魁禍首這會兒估計睡覺去了,二奶奶這個第一天進門的新娘子獨自在守靈,三爺還惡言相向。
就憑著二奶奶沒有怨恨嫁給個病秧子,又肯給二爺守靈,春環覺得她就不能忘恩負義,怎麼也得替她辯解一下。
當然她知道大爺這件事情,就算她說了,太太估計也會輕拿輕放了。太太最是理智的一個人,不可能為了一個已經死掉的兒子再失去另一個兒子。尤其是趙家和是趙家長子嫡孫,將來支撐門戶的人了。
而趙家樂雖然埋怨陸嘉卉,這會兒聽見春環的話不由愣了愣,“不、不能吧?”
難不成真是大哥非禮二嫂,把二哥給氣死了?
想想他大哥的為人,再看看二嫂這張臉,還真的有可能。
春環見他不信,淚珠兒都掉下來了,“二爺那麼好的一個人,大爺怎麼就忍心這麼對待自己的親兄弟,三爺,我是府裡的家生子了,我難不成還說謊不成?”
趙家樂的臉白了又白,半晌低聲道:“不許胡說,這事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許說出去。聽見了沒有?”說到最後算是威脅春環了。
春環眼淚吧嗒吧嗒掉,“三爺難道也不給二爺主持公道嗎,二爺平日可對你不薄啊。”
她說的這些趙家樂都知道,二哥性子最好,身體稍微好一些的時候就喜歡讀書寫字,娘給的銀子都好生收著,而他慣是大手大腳的,二哥沒少接濟他。
但是二哥已經沒了,就算是大哥的錯誤那也是二嫂引起來的,況且娘也不可能在做任何處置,而春環不過是個丫頭,真說出去了,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你個傻丫頭,你要說出去了,可就沒命了,知道不知道。”
春環瞪大眼睛,“可是”
趙家樂瞪眼:“可是什麼,二哥已經沒了,你說出去了也彆想活。”
他話一落,春環身子一抖,然後不甘心的點了點頭。
趙家樂又重複了一遍,扭頭見陸嘉卉有些驚訝的瞅著他,臉上頗為不自在,可又拉不下臉來,哼道:“就算是我大哥的錯,也是你引起來的,狐狸精,你就該給二哥陪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