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呢?”鄭氏眼皮都沒抬問道。
小鄭氏攪著帕子,“去了常姨娘那裡,大概沒起吧。”
說起這個,小鄭氏就一肚子的火,那常氏就是個狐媚子,早晚一天她得收拾了。
鄭氏聽了歎了口氣,並沒有說什麼,她這大兒子實在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主。二兒子死那日的事情她心裡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她不想再失去一個兒子,所以隻能裝聾作啞又對下人封了口。
可自己這做娘的,到底對老大有些失望,尤其是老大這好色的毛病,讓她著實頭疼。
“娘,兒子來給您請安了。”
正說著,就見門口簾子一掀,大爺趙家和進來了。
趙家和春風一度,神清氣爽,進了屋環視一圈,目光在陸嘉卉身上略微停頓,接著便看向鄭氏,“娘,兒子看您最近清減不少,您可一定要保重身體,趙家可離不開您啊。”
鄭氏哼了聲,“我一婦道人家還能做些什麼呀,倒是你和家樂也該好生學著些了,趙家早晚得你們來支撐。”
這話趙家和可愛聽,他笑了笑,“這是自然,交給兒子您就放心。”
鄭氏點點頭,擺擺手,“行了,準備吃飯吧。”
小鄭氏笑著上前扶鄭氏,陸嘉卉在一旁看著,春喜拽了拽她的衣袖,小聲道:“二奶奶該去伺候太太了。”
陸嘉卉挑了挑眉,反問:“怎麼伺候?”
春喜低聲道:“站在太太跟前,注意觀察太太的口味,幫太太布菜。”
“是不是還得夾起來喂到太太的嘴裡?”陸嘉卉又問。
春喜驚訝看她一眼,皺眉道:“這倒不用。”
“嗬嗬,我還以為還得嚼幾下喂給太太呢。”陸嘉卉這話聲音不大,但是正往外間走的鄭氏和小鄭氏聽個正好。
鄭氏停住回頭,哼了聲:“老二家的也太不知規矩,去院子裡跪著,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讓她起來。”
鄭氏是真的很後悔啊,她怎麼就讓管家糊弄給老二娶了這麼一個媳婦,除了一張臉能看,其他簡直一無是處。就是村姑的樸實和聽話在這老二家的身上都沒有,若不是管家是趙家多少年的老管家了,她可真懷疑是對頭家安排來的了。
陸嘉卉驚訝的看她一眼,站著沒動。
小鄭氏心裡都快笑出了花,麵上難免帶了幸災樂禍,“弟妹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母親年紀大了,咱們做兒媳婦的侍奉母親這是咱們做媳婦的本分,二弟妹這樣真是讓人唉,也難怪你不懂規矩,有哪個泥腿子能教好孩子呀。”
最近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病秧子死了,又來個不懂規矩的二弟妹,就婆婆的性子來說定然是不喜的。她隻要扮好孝順兒媳婦,她又與婆婆有那層關係,今後還能少得了她的好處?
陸嘉卉抬眼看了小鄭氏一眼,“你倒是有規矩,就是管不好男人。”
“你!”小鄭氏一噎,差點倒過氣去。
鄭氏剛在桌子上坐下,顫著手指著陸嘉卉恨聲道:“好個沒規矩的臭丫頭,於嬤嬤,你替我好好教導教導二奶奶規矩。”
於嬤嬤是鄭氏身邊的老人了,從鄭家嫁過來的時候就在鄭氏身邊伺候著,年輕時候嫁人遇到的男人不好,每天挨打,被男人嫌棄長的醜,後來男人死了她又回到鄭氏身邊伺候,也許是心裡扭曲了,於嬤嬤最看不得長得好的女人了。
這會兒鄭氏發了話,於嬤嬤看著陸嘉卉的眼睛裡都帶了一團火,“太太您放心,老奴定將二奶奶□□好了再給您送來。”
說著於嬤嬤便到了陸嘉卉跟前,陰森森的笑道:“老奴按太太的要求教導二奶奶規矩,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二奶奶見諒。”
於嬤嬤並不等陸嘉卉說話抬抬下巴,便有兩個身體健壯的丫頭從外頭進來,一邊一個架著陸嘉卉往外走。
陸嘉卉急了,“你們放開我,我沒錯,憑什麼讓我跪!”老天爺讓他穿到這鳥不拉屎的古代來就是為了受罪的不成?陸嘉卉不願意委屈自己,可現下卻又覺得似乎與鄭氏對上不是什麼明智的事,可事到眼前她的暴脾氣真不是說控製就能控製的。
路過鄭氏身邊的時候,鄭氏冷哼一聲,“在趙家,我說的話就是規矩。”
而趙家和坐在一旁看了陸嘉卉一眼,對鄭氏道:“娘,這不好吧總歸是二弟新娶進門的媳婦呢。”說完他瞥了陸嘉卉一眼,希望美人能記得他的好。
可惜陸嘉卉沒接收到,也不稀罕他的好話由著丫頭將她拖了出去。
鄭氏瞅了他一眼,眼皮耷拉下來,“你二弟雖然病了多年,但一直好好的,這才成親就沒了,全是陸氏給克的。你二弟雖沒了,看在你二弟的份上沒讓她去陪葬,還給她二奶奶的身份,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隻是這麼沒有規矩,說出去都丟了咱們趙家的臉麵。”
“是,是,娘說的是。”趙家和舍不得美人吃苦,絞儘腦汁想找個好的理由說服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