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樂大步越過陸嘉卉,回頭看她一眼,惡狠狠評價道:“水性楊花!就該去給我二哥陪葬!”
“我看你腦子裡全是水,好好去燒香拜佛祈求佛祖送你一個稍微聰明點的腦子吧!”陸嘉卉看著這中二病少年沒好氣的諷刺,“簡直腦子彆褲腰帶上了。”
“你!”趙家樂之前還覺得這二嫂應該已經改邪歸正了,可誰承想今日就在換乘馬車的功夫就引起了縣令家少爺的注意,簡直不知廉恥。
陸嘉卉瞥了他一眼就往前去了,趙家樂沒打擊到陸嘉卉反倒將自己氣的不輕。
到了廟裡,包括鄭氏在內的人都累的不輕,唯獨陸嘉卉好整以暇的站在寺廟門口觀察這古代的一草一木。
和現代的也沒什麼區彆啊,隻是空氣清新不少。還有這寺廟這才算得上千年古刹,就現代那些建了沒一年都叫古刹的簡直沒法比。
“弟妹,咱們大周雖說不避諱女子拋頭露麵,但你是個寡婦,好歹注意點影響不是。”小鄭氏扶著鄭氏站在門口歇口氣兒,見陸嘉卉沒事人一樣,嘴裡就閒不住了。
陸嘉卉得瑟的笑了笑,沒說話。她好不容易出了一回還不興她高興高興啊。而且在馬車上又見識了鄭氏端莊大氣平板之下的暴躁易怒,心情實在有些美。
鄭氏瞧著妯娌倆鬨口角,若是往日她恐怕會各打三十大板嗬斥攔下。
但她今日實在惱怒陸氏,便由著小鄭氏去沒事找事了。
可惜她這侄女不是個聰明的,隻說了一句人家連一句話都沒說的就敗下陣來,實在是蠢的可以。
“行了,趕緊進去吧。”鄭氏皺著眉在心裡念了聲阿彌陀佛,便率先進了寺廟。
趙家是清河縣的大戶也是富戶,往日給寺廟也捐了不少香油錢。這會兒見趙家人過來了,知客僧趕緊上前招呼。
一路穿過前麵擺放著各尊大佛的大殿到了後麵香客休息的客院。寺廟給趙家安排了一座小院子,趙家人少,倒是勉強可以住下。
陸嘉卉作為趙家二奶奶,有幸分得了一間屋子。還未等休息片刻,就見鄭氏身邊的春翠過來了讓她過去一趟。
春喜曾經在正院的時候與春翠關係不錯,送她的時候便打聽,“太太可說啥什麼事?”
春翠搖搖頭,隻道:“太太臉色不好。”
春喜默默點頭,伺候陸嘉卉的時候提了一句。陸嘉卉沒吭聲,心裡卻不在意。
鄭氏心情好才怪,在馬車上的時候鄭氏被她氣個半死,多年維持的平板端莊的形象毀於一旦,這會兒說不定就是找理由整治她呢。
可陸嘉卉沒說話,春喜低著的頭神色有些黯淡,自己恐怕再也得不到二奶奶的信任了吧。
陸嘉卉沒有心思猜想不和她一條心的丫鬟的心思,收拾妥當慢悠悠的才去了鄭氏那裡,因著都在一個院子裡沒幾步便到了。
屋裡很安靜,鄭氏歪在榻上歇著,錢嬤嬤正一下下的給她敲著腿,聽見她的動靜隻睜眼看了她一眼又合上了。
陸嘉卉依著規矩給她請安,半天都沒聽見讓她起來或者坐下。
陸嘉卉站直了身體,在凳子上坐下,就聽錢嬤嬤道:“太太還未讓二奶奶起來呢。難不成二奶奶還想繼續讓於媽媽繼續教導二奶奶規矩不成。”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趙家上個奴才說了算呢。母親都沒說我什麼,錢嬤嬤倒是不樂意了。”陸嘉卉有些口渴,可沒人上茶,隻能暫時忍了下來。
錢嬤嬤未料到安分了幾個月的二奶奶突然發難,臉上頓時有些不好看。她是鄭氏的陪嫁奶媽,兩人情份非同尋常,可感情再好,她也不敢做趙家的主的。她再看不上陸嘉卉這村姑,陸嘉卉也是趙家的二奶奶,沒有鄭氏開口,她做什麼都是逾矩的。
原本閉著眼睛的鄭氏突然睜開眼,抄起手邊的茶碗便朝陸嘉卉扔過來,“好你個狐媚子,我的人也是你敢說的?”
陸嘉卉躲避不及被茶碗砸個正著,春環驚叫一聲:“啊,二奶奶流血了!”
陸嘉卉掛在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斂去,鮮紅的血液自眉角留下來冰冰涼,陸嘉卉眼中滿是寒意,“婆婆真是好利索的手法啊。”
鄭氏砸完人自己也愣住了,頓時有些後悔,可看著陸嘉卉冰冷的眼,心裡頓時一哆嗦又多了些懊惱,這陸氏是她的兒媳婦,就算是大罵幾句又能怎麼樣!
這麼一想,鄭氏又有了底氣,怒氣也壓了下去,但血液裡似乎有其他的情緒要噴薄而出,像興奮又似瘋狂。鄭氏自己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陌生而又讓她有些著迷,甚至想再抄起一個杯子或者茶壺直接扔過去。
到底錢嬤嬤在她身邊呆的久了,發現了她的不同,在她的手摸向另一隻杯子的時候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鄭氏猛然驚醒,被自己的行為嚇了一跳。她今日是怎麼了,怎麼控製不住情緒呢,她活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沒乾過這麼不理智的事呢。
一抬頭,鄭氏對上陸嘉卉似笑非笑的一張臉,那張臉上還在滴著血,看起來有些恐怖。
“繼續扔啊,繼續砸啊。”陸嘉卉諷刺的笑著,“更年期的女人真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