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魚朗的麵,陸嘉卉嘴上說不害怕但實際上還是害怕的。上一世活在法治社會,沒有彆說啥人了,就是殺雞她都沒見過幾次,來了這之後,雖說也有錢嬤嬤之死,但錢嬤嬤上咎由自取,又沒死在她跟前,她也沒覺得害怕。
可今日親眼所見又是不一樣的,陸嘉卉坐在炕上想著當時的情景,她當時居然還有心情與林侍衛說笑,天知道她當時腦子裡想的些什麼。
春環見她回來就有些不對勁,便端了茶水給她,“夫人說怎麼了?”
陸嘉卉糾結的看她,“你見過殺人的嗎?”
她表情太過認真,嚇了春環一跳,她想都不想直接搖頭,“奴婢殺雞的都不敢看。”
陸嘉卉不置可否,點了點頭,又將目光投向外麵,不知想些什麼。
魚朗回來的時候雖然覺得陸嘉卉狀態不對,但也沒多想,誰知到了半夜,陸嘉卉突然起了高熱,魚朗躺在她身旁,聽著她嘴裡說著胡話頓時有些後悔今日帶著她去看他搶劫了。他本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卻從根本上忘了她隻是過小女子,雖說上二嫁之身,今年也不過十七歲罷了,平日恐怕殺雞都不敢看,更彆說麵對今日殺人的現場了。
魚朗心裡緊張趕緊叫醒春環過來伺候,自己牽了馬匹飛身上馬就往鎮上去了。
若是可以,他想去清河縣請大夫,但半夜三更的城門關著他也進不去,隻能先去鎮上請個回來看看再說了。
好在鎮子離的不遠,魚朗拍開一家藥鋪的門抓了大夫便往山上而來。
陸嘉卉隻覺得渾身火熱,腦子裡反反複複的回蕩著白日裡眾人廝殺的場景。場麵一轉又回到她的上一世,她在家中坐,忽有歹人闖入,拿著刀子便朝她捅來。
畫麵再一轉又到了趙家,錢嬤嬤伸著舌頭對她道:“二奶奶,我死的好慘啊。”
陸嘉卉驚恐,大叫一聲:“滾開!”
“你醒了,醒了就好。”魚朗拿起帕子給她擦汗,又摸了摸額頭終於不那麼燙了,心裡才鬆了口氣。
陸嘉卉呆愣了一會兒,對上魚朗關切的目光,慢慢才回神,剛才是做夢啊,真好。
魚朗看她這樣,不由得心疼,將她攬進懷裡,安慰道:“不怕,有我在呢。以後咱們不去看了。”
如果世上有後悔藥,他一定去買來。
陸嘉卉靠在他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咚咚咚作響,心慢慢平複下來,上輩子她究竟怎麼死的,她自己也想不起來,這次燒糊塗了倒是想起來了。
上輩子她三十多歲都沒結婚,但是卻有未婚夫,當時她在他們的婚房裡,聽見敲門聲以為是未婚夫,誰知開門迎接她的是一柄匕首。
匕首插入她的心臟,連辯駁的餘地都沒有就死了過去。然後她靈魂飛升的時候看見他的未婚夫與另一個女人將她的屍體裝進黑色袋子扔到了荒郊野外。她的一生就這麼被定格,誰知一睜眼就到了這裡。
許是老天爺覺得她上一輩子活的太短給了她這個機會,她有什麼理由不好好珍惜呢。
“不,我以後不怕了。”魚朗是皇子,現在又是土匪,像今天這樣的情形以後肯定還會再發生,她不可能每次都躲在人後。
魚朗有些心疼,他何嘗不明白這樣的道理,他隻是為她的要強心疼。
“再睡一覺,等再起來就好了。”魚朗將她放下,給她蓋上被子,在她額頭親了親,“等再起來又是一條好漢了。”
陸嘉卉微微扯扯嘴角,外麵天色已經黑了,陸嘉卉肚子咕嚕咕嚕的,魚朗聽見笑了笑,“瞧我,我這就拿飯菜過來,吃了再睡。”
魚朗去了又回,但隻端了一碗粥過來。陸嘉卉頗為遺憾和嫌棄,“我想吃肉。”
魚朗笑眯眯的試了試溫度,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哄道:“乖,等身體好了,想吃什麼小爺都給你弄來。”
陸嘉卉沒好氣的說:“吃你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