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皇子騎馬走遠,三皇子放下車簾,雙手微微攥緊了拳頭,嘴角哪裡還有什麼笑意。
下朝後,三皇子叫住五皇子一起往外走,“七弟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肯回來。”
五皇子哼了一聲,“不回來才好呢。”
“五弟噤聲。”三皇子看似嚴肅的看了他一眼,“怎麼說都是兄弟。”
兄弟太多,又不是一個娘生的,誰還不知道誰。
五皇子不在意笑了笑:“也就三哥拿他當親兄弟。就怕人家根本沒將咱們這些庶子看在眼裡。”
三皇子微頓,隨即笑了笑。
自古嫡庶分明,許是他們父皇登基前吃夠了嫡庶不分的苦,對待他們這一代更加苛刻,可以說從小就教導他們要懂得嫡庶之分,不該想的彆想,想了與他們也無關。
可越是如此,他們越是渴望,甚至想要取代兩個嫡子在父皇心目中的位置。
現在他們最大的阻力大哥沒了,七弟離家出走,似乎一切對他們很有利。
除去四皇子寄情山水書畫對皇位不感興趣,六皇子早夭,剩餘二皇子、三皇子與五皇子對皇位都勢在必得。
今日四人齊聚,倒也難得。
其他幾個還好,四皇子卻是個不願出門的主,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關在府裡和他的小皇妃吟詩作畫,偶爾出門也是夫妻倆駕車出遊。像今日這般和兄弟一起喝酒還真是少之又少。
酒過三巡,二皇子幾個喝的有些迷糊。三皇子雙眼迷離,瞅著二皇子道:“唉,也不知七弟什麼時候回來。”
“許是快了吧。”四皇子飲下一杯酒,覺得有些醉了。
那邊二皇子冷哼一聲恨聲道:“就算他再如何父皇都偏疼他!”想到年少時幾兄弟一起讀書習武,他再努力父皇也看不見,倒是七弟調皮搗蛋,沒一刻安生的時候,他父皇還時常掛在嘴邊。
三皇子笑眯眯又給他斟滿酒,湊到他耳旁,小聲道:“二哥可知齊堯和王曲是被什麼人弄沒了?”
“父皇?”二皇子聽他這麼問,酒突然醒了一半,這事兒隱秘,老三是怎麼知道的?
“嘻嘻,我知道。”三皇子本就溫潤的一張臉喝了酒紅撲撲的讓人心生好感,他笑嘻嘻道,“父皇去我母妃那裡的時候說漏嘴,這事兒是老七乾的。”最後一句他是趴在二皇子耳邊說的。
“什麼?他?”二皇子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著三皇子,湧上頭頂的酒意早就消散,眼神清明的倒像是沒有飲酒一般。
三皇子還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小聲歎道:“可憐咱們一直將他當兄弟,他就這麼在背後捅刀子。”
他沒在說,但二皇子卻明白了,頓時覺得渾身冰冷。
本以為老七離家出走,父皇管都不管是放棄他了,誰承想這父子倆卻鬨了這麼一出。
二皇子抬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已經閉上眼睡著的三皇子,眉頭輕皺,老三為什麼這麼好心告訴他這事兒?
他又覺得不可能,老三一直表現平庸,又不愛出風頭,也就今年才開始在朝中上值,還是在工部,一點油水都沒有,倒真不像個要爭奪儲位的人。
二皇子起身往外走去,心想這事自己之前也就大意,覺得這事兒是被父皇的人發現了,是為了維護皇家顏麵才將齊堯和王曲滅了口。當時竟然覺得父皇是看重他才這麼做的。但現在看來又不像這麼回事。
若真是父皇和老七設的局,那他可就得當心了。
二皇子走後三皇子坐了起來,目光冰冷的看了眼門口,發出一聲嗤笑:傻缺。
隨後又瞅了眼醉過去的四皇子和五皇子,平淡的吩咐對方帶來的人將二人送回去。
三皇子站起來,一點醉酒的樣子都沒有。
二哥啊,你可彆讓哥哥著急啊。
二皇子脾氣暴躁,又好大喜功,最見不得彆人算計他。尤其是這次他不僅損失兩員心腹,更是直接損失幾十萬兩的銀子。
那些銀子本想安置妥當,等有朝一日用得著的時候用上,卻不想被人給劫走了。
他的心在滴血,但想到這段時間以來父皇對他的態度他又覺得心冷。
是了,父皇也許早就懷疑了,難怪給他派的差使少了。
二皇子嚇的一身冷汗,衣服都沒換就召集幕僚商量此事。
手下很快順著三皇子故意讓人留下的線索打探了來,待知道李侍衛尚與宮中聯係後,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一夜商議,最終決定暗中買通殺手前去刺殺七皇子魚朗。
太子已死,隻要七皇子也死了,那麼父皇想不從他們幾個人裡麵挑都不行。
老三是個沒骨氣的,老四更沒出息,剩個莽撞有勇無謀的老五,他根本不用懼怕。
二皇子稍微放了心,翌日卻又從三皇子嘴中得知,或許七皇子的妻子要生產了。
這事腦中一過,便飛快的吩咐封鎖消息,這事絕不能讓父皇知道。若父皇知曉,定然快速將人叫回。
許是有默契,三皇子也將此事押了下來,待二皇子的人往清河趕去的時候也暗中開始聯絡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