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鄉到最後也沒成功,等陸嘉卉和曾氏陸不易話完家常,小山子也沒開口。
陸嘉卉哭笑不得道:“這小山子莫不是沒像了我倆倒像了舅舅不成。”
以前她對陸不易不了解,今日在一塊閒聊,卻大多是她與曾氏再說,陸不易除了開始說了今後在京城做生意讓她不用擔心之外幾乎很少說話了。
她這一說,曾氏和陸不易都笑了。
臨走時,陸念鄉還戀戀不舍,待陸嘉卉說改日請他們上門做客後小臉才露出一個笑容來。
剛出大門,就瞧見遠遠的魚朗騎馬而來,如今他在戶部當差,每日早出晚歸,倒是少了一家三口在一處的機會。今日他聽聞陸不易來了,便知道陸嘉卉定然等不及過來做客,便早早的來接了。
陸不易心裡放心,這麼多年未與妹妹相見,若說毫無阻隔那是騙人的,他心中本歉疚讓陸嘉卉在趙家受了那些苦,但現在瞧見魚朗對她的重視又心下放心。
但到了晚上,陸不易就不這麼放心了,直到此時他才從京中掌櫃口中得知魚朗竟是當朝七皇子,而且曾經因為不著調兒名滿京城的主。
陸嘉卉來家裡時並沒有說過魚朗的身份,陸不易也隻當他是個有個國姓的拐了不知多少彎的皇室,卻萬萬沒想到竟得了個皇子妹婿。
陸不易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想到坊間傳聞的七皇子大婚又一陣擔憂。若七皇妃不是自己妹妹怎麼辦?
想到白日裡陸嘉卉什麼都沒說,陸不易頗為心痛,若不是顧及天黑了不好上門,他都想立即上門去問個清楚。
陸不易一晚上輾轉反複,天一亮便起身準備去魚朗私宅找陸嘉卉問個清楚。
曾氏卻不這麼想,她道:“妹妹與七皇子感情這麼好,咱們又何必擔憂,若七皇妃不是妹妹,昨日她定然說了。”
陸不易糾結,“就怕她為了小山子不肯說。”
“妹妹可是會委屈自己的人?”曾氏隻見了小姑子一麵便看得出來小姑子是好說話,但也絕不是個委曲求全的人,若七皇妃不是她,估計這小姑子能做出帶著孩子離開的舉動。
很顯然陸嘉卉什麼都沒做,安安穩穩的在私宅裡當家作主,若不是七皇妃,七皇子也不會將掌家大權交到她的手裡。
陸不易眉頭緊皺,“七皇子不在家我不好上門,今日你便帶著倆孩子去瞧瞧,有什麼話跟嘉卉直接問個清楚便好。”
見他堅持,曾氏也不再勸說,用了早膳便帶著陸念懷與陸念鄉一同去了魚朗私宅。
魚朗已經去上朝去了,陸嘉卉在家陪著小山子,眼瞅著小山子就要一歲了,此時小家夥也有了自己走路的欲望,雖然不會說話,倒是會嗷嗷的叫著讓陸嘉卉扶著走上幾步了。
曾氏打進了府便發覺府內裝潢貴氣,但結合魚朗的身份就不奇怪了,落了坐,春環將小山子抱走,順便帶著陸念懷兄弟倆去了偏廳。
“大嫂這是有事?”陸嘉卉現在已經學會了看人臉色,見曾氏打進來有些拘謹便知這麼一大早過來有事了。
曾氏溫婉一笑,“你大哥昨日晚些時候得知妹夫是皇子,心中不安,怕你吃虧,這不讓我來瞧瞧。”
一聽這話,陸嘉卉都一愣,她在十裡溝子村的時候是刻意沒提,後來寫信也沒說,等陸不易夫妻到了京城她去的時候也忘了這事,現在倒讓陸不易不安了。
“這是我的錯,我竟然忘記和大哥說了。”陸嘉卉笑道。
曾氏掩唇輕笑:“自我進了府門便是管家親自接待,路上偶遇婆子小廝無不客客氣氣,想必這些下人對妹妹都是極為尊重的。還有妹夫對你的重視,無不都在表明妹妹在府中過的不錯。昨日我便說你大哥太過擔憂了,但他怕你吃虧,這不早早的便打發我來瞧瞧,還道若是妹夫待你不好,一個個的納小妾,儘管帶著小山子回家去,他養你們娘倆。”
起先曾氏是知道夫君有個妹妹的,不光妹妹還有爹娘都是多年未見,當初她病重未能一起返鄉,後來得知公婆都已不在,唯一的小姑卻被狠心的繼母賣給了大戶人家做了衝喜新娘,然後又被土匪劫去做了夫人。
曾氏初聽聞時還道小姑可憐,當夫君告訴她妹夫乃皇族中人時也是與夫君一樣的想法,卻不想小姑子竟嫁了皇子。
陸嘉卉起先隻當撿了個便宜大哥,但此時聽到這話心中卻感動,她握了曾氏的手歉疚道:“這事兒是我的錯,早先便該跟大哥說一聲的,現在倒是累了大哥大嫂為我操心。”
“隻要你好好的便好。”
陸嘉卉笑:“你們放心便好,魚朗他不會對我不好的,他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若真能動心又豈會娶了我。”
曾氏歎息:“你大哥的擔心也不無道理,最是無情帝王家,那些王公貴族哪個不是三妻四妾,你大哥怕真有那一天你日子不好過。”
原來是擔心這個,陸嘉卉直接道:“魚朗說過,此生不會納妾。隻有我一個人。更何況,”她話一頓,接著道,“他若真敢納妾,我就切了他!”
她話說的霸氣,倒將曾氏震驚了一下,當世女子哪個不是以夫為天,但凡有些餘錢的男人都想著三妻四妾,常說農夫一夫一妻,卻也是因沒有錢財之故,皇家貴胄本是權力之巔,男子三妻四妾更是常有,像她夫君陸不易這般十餘年間,雖未納妾,可她卻知道伺候他的大丫鬟是夫君的人這事兒的。
可今日她的小姑卻說,若對方納妾,她便切了對方。話雖說的不雅,可卻著實讓人羨慕,對那通房她雖然告訴自己不要吃醋,可到底心裡還是有疙瘩的。若七皇子當真能為了小姑守身如玉隻守著一人,那麼她絕對會羨慕小姑。
陸嘉卉發覺她的話似乎嚇到曾氏這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了,不由笑道:“大嫂甭怕,這話我對魚朗也說過的,他二十歲娶的我,但皇家大多十六七歲便成親了,這幾年間他未有女人那麼往後也能守的住。”
曾氏笑的有些發苦,“可,男子的心又哪能猜得到呢,怕的就是現在說的好好的,過後卻又領回其他真愛。”
“話雖如此,但男人女人是上天造物的結果,本該男女平等,是世俗的禮教將男女劃歸男尊女卑,可女子到底哪裡不如男子了,憑什麼女人就要成為男人的附庸?難道男人不是女人生的?既然他能孝敬生他的母親,那麼就該敬重尊重給他生兒育女的妻子,這點都做不到,談什麼其他大道理。”陸嘉卉說著自己心中所想,見曾氏皺眉,便接著道,“況且,有一麵對妻子說著甜言蜜語,道其他的女人隻是玩物這等男人本身就是渣男,是對兩個女人的不公。當初我與魚朗便說過,他日他若有了其他喜歡的人,那麼好,咱們和離各自嫁娶誰都不欠誰,若再未說之前背地裡和其他女人勾搭,或是逼迫我接納他的妾侍,我寧願玉石俱焚,也不願與人共侍一夫。”
曾氏被她的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民間有休妻的,也有和離的,但皇家卻萬不能允許有此情況,但聽小姑這話卻是與七殿下說過,想來做不得假。
現在她隻能羨慕小姑找到可心又疼她的男人,對於自家夫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能堅持不納妾她已經滿足了。
陸嘉卉怕這話嚇到她,又說了些其他這才揭了過去,但也徹底讓曾氏放心下來。
姑嫂兩個又說了些話卻被陸念鄉逗笑了,小家夥還不死心,又在教小山子叫哥哥,小山子依然隻是嗷嗷直叫,就是不肯開口。
陸念鄉很氣餒,跟著曾氏回去的路上還念叨著下次再教小山子叫哥哥。
曾氏笑著應好,回去便將陸嘉卉的話說了。
陸不易感慨了一番終於放了心,但也被陸嘉卉的想法嚇了一跳,剛想說讓曾氏改日勸勸她,瞥見曾氏的目光閉了嘴。
沒過幾天天氣更冷了,距離商定的大婚日期還有半個多月,隔壁七皇子府已經修繕完畢,裡麵一應物品也按照陸嘉卉的要求一一擺放整齊,本來陸嘉卉想弄些現代化的物品,但時間匆忙,隻能等明年開春之後再做打算。
而且前幾日盤龍山的其餘土匪也都告彆家人上京來了,得到宣德帝首肯後魚朗便將人分散到京城四大軍營中去。
加上之前安插上的一批,此時軍中魚朗的人可謂不少。
對於他這種明目張膽安插人手的事,將前麵幾位皇子氣的牙癢癢。想當初他們不過是安插一兩個人都被父皇嗬斥,現在老七公然安插倒是不聞不問了。
魚朗高調的安插人手,在戶部做著主事也是如魚得水,快活的很,將被扔在鴻臚寺的二皇子氣的發狂。
曾氏自打進京便時常到私宅與陸嘉卉說話,曾氏在廣州多年,見多識廣,與陸嘉卉說起話來頗為投機,有次碰巧太子妃也在,三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