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炎探長,我家影兒不懂事,您可千萬彆和她計較。”身旁的男人訕訕道,一顆金牙,大拇指戴著金戒指,頭油抹很多,是水影兒的經紀人常昶。
水影兒越過經紀人,向炎曜伸手道:“炎探長,久仰。”
餘光跳向眼前的手,白皙,柔軟,手腕處係著一條藍色的絲帶,卻阻擋不住那道猙獰的傷痕,好像白瓷落了印。
炎曜伸手:“水小姐,幸會。”
片刻便收回。
水影兒也不惱,淡道:“我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今日和投資人聊新電影的事宜,多喝了幾杯,去洗手間時,便發現了死者。”她走近炎曜一步,吐氣如蘭,“死者胸口中了數刀,可是致命傷卻不在此,初步判斷,是中毒,因為嘴唇發青,眼眶發黑,耳鼻流血。還有,胸前的傷口,是死後被人砍的。”
“怎麼說?”炎曜冰山般的容顏終於鬆動了下。
“若是生前受刀傷,皮膚收縮,屍體上傷口會綻開,而你看這裡,”她走近死者,指著傷口說:“很明顯,屍體皮膚並未收縮,傷口整齊,由此可見,是死後被人砍的,目的是掩蓋她中毒而死的真相。”
有點意思。
炎曜手插著褲兜,抬眸道:“還有什麼發現?”
“洗手間窗戶緊閉,從裡麵落了鎖,而且也沒有打鬥的痕跡,你看,從門口到屍體處有拖拽的血跡,可見屍體是從大門送進來的,調查一下這棟樓的清潔工,酒保,樓層經理,或許會有收獲。”
她的雙眼皮很深,眸光一凜,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與冷靜。
經紀人常昶卻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望著水影兒。
古怪,一定有古怪。
她在上部戲殺青時,曾萎靡了一陣,和杜家二公子的緋聞鬨得滿城風雨,還割腕過,昏迷了三天三夜,再次醒來,就像換了一個人,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常昶還以為她受了刺激,也不給她排戲了,可是水影兒卻主動和他說,自己已經無礙,可以正常工作了。
“請問炎探長,我可以先回去了嗎?”水影兒露出一絲職業的微笑,她笑時臉頰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活色生香。
炎曜又恢複了往日的冰冷,不動如山:“請便,不過,明天會有警員聯係你,詢問更多的細節。”
水影兒突然眯著眼,走近一步,眼中似乎帶著某種……光澤。
炎曜本能地後退一步,這個女人太過美麗,而美麗到極致,便會帶來危險。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卻有太多的人總被外在的皮肉所迷惑,而忘記了最初的目的,而炎曜,總是最清醒最理智的那一個。
在他的心裡似乎早已根深蒂固一個觀點——一步錯,步步錯,他不容許自己犯錯。
沒想到。
高跟鞋落在他跟前,不遠不近,正好一臂遠。
水影兒隻是頓了頓,說:“哥們兒,帶我一個唄,我對這個案子,很有興趣。”
炎曜:“……”
他沒有回答,隻是讓手下將屍體抬出去,外麵還是人擠人的,大多都是男人,炎曜沒有從他們的眼中看出憐憫,更多的是獵奇,戲謔,看熱鬨。
戴春芳的遺體早已衣衫不整,幾近全|裸。男人們並不覺得有什麼需要回避的,畢竟是個舞女,生前都不知道陪過多少恩客,難道死了就會高貴幾分?
“等等。”炎曜叫住手下。
他將身上的披風脫了下來,緩緩搭在了戴春芳的身上,吩咐道:“仔細點,帶去巡捕房的停屍間。”
……
到樓下後,水影兒準備等車,卻聽見幾個舞女在議論。
一濃妝豔抹的歎息道:“這戴姑娘也是命苦,出來賣唱,是想給她小兒子攢錢看病的,誰想到卻死在這了,也是紅顏薄命。”
“是啊,可憐的孩子,連爸爸都不知是誰,現在又沒了媽,怎一個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