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業火不儘(2 / 2)

阿耀仍是閉著眼睛,“這麼快就送我上路了?”

水影搖頭,又給自己和炎曜一人一杯。

她隔空給阿耀敬了一杯酒,一飲而下,炎曜也喝了那杯酒。

阿耀這才坐起身,一副懶散的樣子,“你什麼意思?”

水影說:“感謝你,這樣護著湘湘,也許你不知道,在我心裡,她一直都是很重要的人。”

阿耀的眼角一撇,“開什麼玩笑?那個蠢女人,不是離開了寨子?”

“這裡沒有其他人,你不用擔心,就算是說實話,也不用擔心被人聽到。”

阿耀不置可否,隻是拿過那杯酒把玩,“哼,我都是要死的人了,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當然句句都是實話。”

“其實,你不是真正的方慕笙吧。”

水影話一出,阿耀的手指一頓。

“龍湘才是方萍的孩子,她,才是真正的方慕笙。”水影淡淡道,語氣雖輕,卻十分肯定。

阿耀握著酒的手一抖,“你說什麼胡話?”

“從山上下來時,我曾遇到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頭,他手裡的酒是真正的方慕笙給的,那酒瓶的樣子很獨特,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後來我想起來了,在我第一次見到龍湘的時候,她騎著一匹小白馬,那白馬身上,就掛著這樣的酒瓶,想必那天,她是從老者那裡回來,取了空酒瓶,正巧碰到了我吧。”

“當時我還疑惑,老者說方慕笙白白嫩嫩,秀氣可愛,可這分明不是你的樣子,後來我才想通了,原來他說的,是龍湘。”

“夠了,彆說了!”阿耀眼睛裡血絲密布,“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不過是個破酒瓶,一樣有什麼稀奇?!”

水影抓住他的臂膀,“你在意龍湘,我也在意她!在我的心中,她就像妹妹一般,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過得好!所以,不要瞞著我,我發誓,會幫她想辦法的!但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真相,隻有這樣,我才知道怎麼幫她!”

阿耀神情似乎有一絲鬆動。

水影又從袖子裡拿出東西,道:“我從龍湘的廂房發現了這個,雖然大家都以為她不會剪紙,可是這分明就是你的小像。她的剪紙十分細膩,栩栩如生,對比那幾幅凶獸剪紙,就能發現,出自一人之手,除此之外,那枚鉤子紋身,龍湘手臂上也應該有,隻是為了不讓仇人發現,硬生生地用燒鐵燙傷了自己,掩蓋了紋身。”

阿耀將酒重重地放到地上,像是下定了決心,“你說的不錯,龍湘才是方慕笙,而我,隻是方家的仆人。”

“我的名字,叫白璽,這還是方姨幫我取的。”

烏雲漸漸散開,竟有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了白璽的身上。

白璽說,因為方萍的丈夫死得早,他們母女便搬回了方家,隻是方家祖父母讓方慕笙扮做男孩的樣子,隨母親姓方,隻有這樣,才有繼承家產的可能。他永遠忘不了一個下雪天,那時他還是一個小乞丐,差點凍死在雪夜裡,才八歲的她在路上撿到了他,求母親救他一命,方萍本就慈悲,自然是答應。

可就過了兩個月,方家就被屠戮了,慌亂中,方萍讓自己帶方慕笙先走,還告訴了他方慕笙是女孩子的秘密。

他們一路上風餐露宿,卻也不忘打聽那夥馬匪的蹤跡,聽人說,馬匪最後消失的地方是竹山苗寨,在那之後,龍驁居然被推選為寨主。

方慕笙永遠也忘不了血色之夜裡那人的眼睛,冷酷無情,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那樣的人,居然也能成功洗白?這世道還有天理可言嗎?

那時,仇恨已經蒙住了他們的眼睛,少年與少女約定,一定要報仇,無論付出何種代價!

白璽自嘲一笑,“少時的誓言總是隨口而出,可若是知道日後要付出的代價,我是絕對不會答應她去冒險的。龍盛天沒有告訴你們吧,龍湘其實是龍驁的養女,並不是他的親妹妹。”

方慕笙扮作孤女,被龍驁收養,化名龍湘,而白璽卻被抓了壯丁,送到皖城的督軍那裡去打仗,二人就這樣,分彆了十年。

他們曾發誓要永遠在一起,這輩子都不分開,可是命運卻將他們推入了兩個極端。

“你說的皖城督軍,可是李尋山?”炎曜問。

“正是,李尋山殘酷暴虐,對待逃跑的士兵總會處以極刑,我就這樣渾渾噩噩了十年,一直都找不到機會逃跑,可我心裡無時無刻沒有忘記過慕笙。幾個月前,李尋山傳說在海外的兒子回來了,願意繼承他的家業,李尋山大擺宴席,終於放鬆了警惕,我才有機會逃出生天。”

炎曜好像在思索什麼,水影看他神情有異,問他怎麼了,炎曜隻說沒事,話鋒一轉道:“李尋山還有個大名鼎鼎的軍師馮先生,他可還在軍中?”

“馮先生行蹤飄忽,總是神出鬼沒的,數月前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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