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然如夢初醒,啪地將手機屏幕朝下倒扣在桌麵。
什麼也沒乾隻是想去倒個水的黎塘猝不及防被嚇得一抖,差點沒抓穩水杯。
傻在原地,一臉懵逼著看著剛剛還安安靜靜的謝嘉然忽地站起身,眉頭緊皺爬上床動作利落拉上蚊帳。
仿佛已經忍無可忍,迫不及待要將自己和他們隔絕開。
“......”
小黎好無辜,好茫然。
他不確定地低頭將自己打量了一遍,然後拎起衣領仔細嗅嗅。
剛洗過澡的,也不臭啊。
難道他也要再去洗一遍嗎...?
謝嘉然拉了被子悶頭將自己整個蒙住,世界黑暗,萬籟俱靜。
他隻能聽見自己藏不住焦躁的呼吸聲,呼吸聲,呼吸聲,衛生間的開門聲,從陽台繞了一圈回到宿舍裡麵的腳步聲,手背抵著唇的清咳聲,電吹風的呼呼聲......
到了熄燈時間,被子外麵也被黑暗籠罩,漸漸沉入寂靜。
謝嘉然靜不下來。
閉眼睜眼都是同一幕揮之不去的畫麵。
無比清醒地捱到對鋪傳出細微的鼾聲時,他將手背用力在冰冷堅硬的牆壁上蹭了一下。
翻身看著斜對鋪那人的方向,指尖掐著手腕,雙眼無焦。
正當他準備再次痛苦閉眼捱過下一個循環,一直注視的方向忽然有了動靜。
裡麵的人翻了個身坐起來撩開蚊帳下床,怕吵醒室友,他把動作放得很輕。
摸黑找到拖鞋穿上,走了幾步撩開窗簾拉開門,陽台外蹲守的月光和路燈燈光迫不及待撲了他一身。
直到此時,謝嘉然才看見他沒有穿上衣。
一明一暗的交界刻畫出清晰的輪廓,肩寬腰窄,手臂和腰際的肌肉線條流暢漂亮。
白天在眾人麵前隻吝嗇袒露出一小截的腰腹此時毫無保留展現在他眼前。
謝嘉然大腦空白了。
呼吸隨著指尖的力道齊齊加重。
他騰起坐起來,垂著頭用力閉上眼,癢意突然彙聚拔升,囂張得快要鑽出皮膚表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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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夙年這人有點體熱,加上白天運動量過大,洗完澡沒多久體溫就開始回升。
今晚室內空氣尤其悶熱,他眯了一會兒就撐不住了,還是決定去陽台吹口風涼快一下,不然今晚估計都睡不好覺。
用涼水隨意澆了下臉和手臂,靠在欄杆上邊吹風邊有一搭沒一搭刷著微信群聊記錄。
是他前宿舍的群,幾個夜貓子還沒睡,精力旺盛地合計著明天的決賽該用什麼戰術打趴對麵。
是的,他們和中文係的比賽還沒結束。
本來隻是想打個小小的友誼賽增進一下感情,誰知道一打打出了個平局。
兩邊隊員覺得比賽就應該有個勝負,偏偏又都不服輸,就商量著隔日加個賽,一場定勝負。
梁夙年被艾特了好幾條,都是他們在哀嚎著抱怨他今天不該手下留情。
但凡他能拿出七分實力,中文係那幾個小菜雞哪兒還有蹦躂著要求加賽的機會?
【不是說好了友誼賽麼,可不就得友好一點。】
梁夙年被夜風吹得舒服,半眯著眼懶洋洋回了這麼一句。
他一出現,原本就熱鬨的小群更是炸開了鍋,齊刷刷吐槽他不知道什麼叫暗湧表麵的客套話,不懂什麼是披著友誼外皮實際掛鉤院係榮譽的明爭暗鬥。
梁夙年覺得他們說得很有道理。
於是虛心接受完批評,準備客觀點評一下他們剛剛花了近兩個鐘頭討論出來的垃圾戰術,背脊忽然被戳了一下。
很輕,泛著與他溫度不同的清涼。
還有不難察覺的猶豫和小心翼翼。
他回過頭,看見嫌棄了他一晚上的室友站在了他身後,距離很近,近到不到他日常邁出的一步。
梁夙年眼底不覺流露出詫異:“有事?”
想到某種可能,他有些牙疼地咬住腮幫。
今天已經洗了兩回澡了,難不成出來乘個涼被抓,還要洗第三回?
謝嘉然收回手垂在身側,仰頭看他的眼神含著隱約的濕漉,清淡明亮。
穿著寬大柔軟的白色T恤,布料鬆垮掛在肩上更顯身形單薄。
張了張嘴,幾個字在舌尖幾番糾纏縈繞,艱難吐出:
“梁夙年,你可以不可以抱我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小謝你其實就是饞年年身子對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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