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薇!”
被親兄長喝住了的女人不情不願閉了嘴,身後還跟了個穿著校服的男孩。
男孩怯怯的對著病床上的人喊了一聲“舅舅”,又抬頭對著孟懿喊道:“哥哥。”
孟懿不冷不熱的點了頭,轉頭麵向女人,幽深的眸子像在看一個不熟悉的遠房親戚:“媽。”
於薇還想說什麼,顧念著病床上的於健,終是沒再開口。
這些年來她總忍不住懷疑自己這個大兒子是不是天生在情感方麵有什麼缺失,否則怎麼總是這幅模樣麵對他的親生母親,冷冰冰的像個機器人,仿佛生來就不懂什麼是愛。
但想起當年的那個女孩兒,麵對她時的孟懿分明是正常的。
於薇身後的男孩兒看懂了屋裡的氣氛,他們母子倆很顯然是不受歡迎的,最終還是他拉著自己母親離開了病房。
於健招了招手,孟懿重新坐到他身邊,舅舅牽著他長大的那雙手也粗糙了許多,即使養尊處優,但歲月不饒人。
“舅舅知道你一直想學醫,當初你父母一心要你走上他們安排好的路,舅舅沒辦法多插手什麼。”
“但我很開心能看到你在最後能有勇氣堅定選擇自己想要的東西,你比你的父母都要出彩很多。”
孟懿從果籃裡挑了個蘋果,手腕發力時骨節的形狀更加清晰突出,小刀順著果蒂一圈一圈滑動,果皮沒有斷開,成卷的落入垃圾桶裡。
其實真正勇敢的人從來不是他。
孟懿雙肩微垂,沒有再向舅舅解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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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科室盤點醫療器械那天孟懿不在,此後幾天也還算平靜,即使同處一片空間,但都沒有再各種機緣巧合的碰上。
朋友圈刷新也從來不見他頭像出現,以前就不愛發朋友圈,工作之後或許更穩重了些。
孟懿的微信頭像就這樣沒有存在感的躺在元知知的列表裡,很快又被每天頻繁的大量信息徹底壓了下去,久而久之她很多時候甚至忘記自己的好友列表裡還躺著這麼個人。
一切就像回到了這十年裡的每一個普通日夜,生命中的人並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她也如常推進著自己的項目。
元知知一心撲在工作上時很難察覺到時間的流逝,等高中班長再次在群裡艾特全體群成員的提示音響起她才意識到明天就是同學聚會了。
時間安排在晚上七點,她提前預約好了車,在坐上約車的前一秒才有時間補好口紅。
但還是晚了,她低估了華清市的交通擁堵情況,出發時正趕上下班高峰期,她乘坐的車在一個十字路口前直接被堵了半個小時。
本來計劃能提前二十分鐘到,真正抵達時已經遲到了十分鐘。
平複了因為著急趕路而急促的呼吸,元知知推開厚重的包廂門。
包廂地板上撲著厚實柔軟的毛氈地毯,推門時沒有發出任何摩擦聲響,但包廂裡的人還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她。
“這是......元知知來了!”
一時間眾人的腦袋齊刷刷或側或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