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王府,我不能時刻見到你,隻能儘力幫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看清嬌嬌麵紗下容顏的刹那,沈顧突然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他知道玉兒長的好,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每次玉兒出來見他之時,都是用的那副偽裝出來的樣子。那副樣子,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她的五官精致非常的。但那種狀態就好像蒙塵的明珠,你知道她的珍貴,卻無法真正窺探出她璀璨的真身究竟有多麼耀眼。
對於沈顧來說,女色什麼的從來都隻是錦上添花。玉兒在他心中從來都隻是個被利用的代名詞,更多的,他不會給,他內心深處也覺得,玉兒不配。
就算再好看又能如何呢?
他從京城狼狽來到霍州之時已經十歲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全都見識過了。
玉兒哪怕再漂亮,在他的認知中,她也頂多就是比那些京城中人人追捧的閨秀漂亮一二分罷了。
那些閨秀好歹還有家室加成,可玉兒她有什麼呢?不過一副美人麵罷了。
他能為她那張臉討好她,布局六年已經是看的起她了。
這些……都是玉兒麵紗未摘下來之前,他的全部想法。
可現在……
看著玉兒麵紗之下這副姿容,他突然就心跳加速,整個人懵在了原地。
“沈哥哥,你可是有哪裡不舒服?怎麼突然不說話了?”嬌嬌小手在沈顧麵前晃了晃,眸含秋水,目中盈滿了對他的擔憂。
“我……”沈顧嗓子發堵,下意識握住了嬌嬌的小手,他死死盯著嬌嬌的麵容,“玉兒,你什麼時候長成了這副樣子?”他都不知道他自己在說什麼,這句沒頭腦的話就這麼問了出來。
往日出來見沈顧,他們也不是沒有牽過手,因此嬌嬌並沒有覺得兩人的這副樣子有什麼不對,她歪頭,語氣天真而又疑惑:“我一直都是這副樣子啊!沈哥哥,可是有什麼不對嗎?”
有什麼不對?這就是最大的不對了啊!
她怎麼能長成這副樣子呢?怎麼能長成……這副讓他一看,便克製不住想要占有的樣子呢?
而且……
想到那個找上自己的女人說的話。
玉兒被鎮南王世子看中,抬為了貴妾。然後,又被鎮南王強取豪奪了過去。
怎麼能這樣呢?
一女不事二夫,更何況,還是父子,她怎麼能如此不知人倫,不知廉恥呢?
“玉兒,你頭發挽起來了,而且,外麵那些人,若我猜的不錯的話,那些都是王府伺候的下人吧!”沈顧雙眸死死的盯著嬌嬌,“玉兒,你是不是,是不是?”他最終還是沒有把那句更難聽的話說出來。
嬌嬌難堪的轉過頭不敢看他,她咬唇,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玉兒。”沈顧捉住嬌嬌的手腕,力氣大的嚇人,“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嫌棄我了?嫌棄我破敗的身體,嫌棄我隻是個沒什麼身份地位的窮書生了?”
“……”
嬌嬌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麵容猙獰的沈顧,眼淚終於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沈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真的不清楚嗎?”
“以前清楚,可現在我真的不清楚了。”沈顧雙眼藏著極深的癡迷和偏執:“你穿的好漂亮,頭上素靜的珠花也襯的你好美。名花傾國,牡丹國色,你如此容貌,一顰一笑,一個咬唇的動作都仿佛能魅惑人心的神女。玉兒,這樣的你要我如何能信你還是以前的你呢?”
“我到底哪裡不同了?”嬌嬌委屈的看著他,“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長的一模一樣啊!不過就是麵上多了一層易容用的藥水罷了,難道僅僅就是因為如此,我便不能是我了嗎?沈哥哥,我從不知道,你竟還有這樣的想法。”她真的對他失望極了,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冷淡了下去。
看著這樣的嬌嬌,沈顧心中突然不可抑製的升起一股悔意,他一把抱住嬌嬌不住的對她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可我控製不住自己。玉兒,你知道的,我很愛你。可現在,明明我們兩個先有的白首之約,但你卻成為了彆人的女人。你讓我怎麼辦呢?”
嬌嬌被他說的難受,下意識的回抱了他:“對不起沈哥哥,我沒辦法。”她委屈的嚶嚶啜泣了起來,“王妃將我指給了世子。我聽你的話,將自己藏的很好,可還是因為意外被世子發現了。然後……世子便強要了我。我掙紮過,我真的掙紮過。可是太疼了,他的力氣大的嚇人,我在他手中就是個可以被人隨意捏扁搓圓的小兔子,我沒辦法反抗。”
她哭的他心碎,隨著嬌嬌的敘述,沈顧的內心又不可抑製的升起了一股濃重的恨意,是對著顧元君的。
可沒想到,後麵還有更令他難受的話。
“世子知道你,我怕他對你不利,本來已經心死如灰的打算認命了。可是……”她哽咽的似乎快要說不下去了,可還是堅強的繼續道,“世子月前外出之時將我安置在了王府外麵的宅子裡,我本想出去找你的,但卻意外遇到了王爺。”
沈顧:“……”
玉兒跟了世子又跟了王爺,他都知道,可他隻知道結果,不知道過程。
“我對王爺說我是世子的女人,我不想這樣的,這樣太奇怪了,就仿佛那些該被千刀萬鍋的紅顏禍水似的。可是王爺太厲害了,他……僅僅是言語誘哄,我便在他的威壓下,不敢反抗了。甚至還……”嬌嬌推開沈顧,麵帶苦笑,“甚至還有了王爺的孩子。”
“沈哥哥……”她絕望的看著他,“我這樣,是不是同你曾經為我講過的故事那樣,不知廉恥,該浸豬籠啊!”
沈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