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孤女(2 / 2)

七年滋養 林斯如 4993 字 6個月前

一來,陳誌鋒欠了她母親一份恩情,聽聞他念大學的錢都是母親借的;二來嘛,陳誌鋒夫婦至今無所出,將林頤養在膝下,也多個送終的人。

儘管陳誌鋒夫婦對林頤不錯,但她始終沒有歸屬感。那種浮於表麵的親近,似乎永遠都隔著層尷尬。

也不知道胡思亂想了多久,待林頤攜著騰騰熱氣走出浴室時,偌大客廳隻剩明亮卻孤寂的燈光了。

林頤擦了擦頭發,猜測著陳誌鋒應該回臥室了。

原木茶幾上攤晾著她的書本題冊,紙張微微有些發卷,有吹風機吹過的痕跡。

英語周報旁擺著她的水杯,空氣中彌散著薑茶的氣息。杯底壓著一張便利貼,上麵落著陳誌鋒的筆跡。

[趁熱喝。]

極簡的三字,儘顯陳誌鋒不善言辭的性子。

望著那杯熱薑茶,林頤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委屈,又跟洶湧的潮一般反撲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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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靜賢頭疼的毛病是前幾年患上的,也去各大醫院檢查過,倒是沒查出所以然。

隻是這次複發,似乎更嚴重了。所以連隔天的早餐,都是陳誌鋒去外麵打包回來的。

即便坐在飯廳,都能聽見主臥方向傳來的痛苦哀吟。

林頤往那邊掃了眼,擔心道:“舅媽還是很不舒服嗎?”

“疼了一宿,上午我帶她再去醫院瞧瞧。”陳誌鋒歎口氣,掀開打包盒。

往裡澆上熱騰騰的醬汁,裹滿薄如紙的肉蛋腸粉,鮮香的肉汁香氣飄了過來。

“快嘚食飯。”陳誌鋒冒了句方言,趕緊把腸粉遞過去。

林頤接過,下意識又道了句“謝謝”,接著拾起筷子準備吃飯。

彼時天還未亮明,隱約能看見日月同輝,她要趕六點二十的公交,揉了揉惺忪睡眼,不敢再耽擱下去。

熱粥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百合香,陳誌鋒又倒了杯玉米汁遞給她。

“這周放月假嗎?”他問了句。

林頤嘴裡還有東西,隻看著他點點腦袋。

陳誌鋒又說:“那你放學後直接去酒樓,正好離得近,省得來回跑。”

林頤喝了口玉米汁,聽著陳誌鋒繼續道:“就淩雲路街口那家翡祿樓,坐67路公交幾個站就能到。”

翡祿樓,這個名字林頤倒不陌生。

酒樓是舅媽梁靜賢家中傳下的祖產,前些年叫梁式酒樓,後由梁靜賢的同胞弟弟接管,又用回了百年前“翡祿樓”這個名字。

新老板經營有道,故酒樓的客源不斷、生意紅火,街坊鄰居均是酒樓的常客,也有不少食客不惜繞大半個市區,慕名而來。

而翡祿樓這位年輕有為的老板,雖然與林頤沒半點血緣,但按理也該喚他聲舅舅。

隻是,她來徐港這幾個月,常常聽梁靜賢提起,倒還未一睹他的尊顏。

“沒旁的事。”見林頤不應聲,陳誌鋒又解釋著,“恰好這周末你舅媽生日。”

林頤輕咬著筷頭,原來是梁靜賢做壽宴客,那些才想好的推辭借口,再說出來就有些失禮了。

還不等她回答,陳誌鋒再補了句:“都是自家親戚,你也彆拘束,到了酒樓跟前台講一聲,自然會有人帶你過去。”

“好。”林頤遲遲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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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公交車下來後,天已漸漸放明,燦黃的陽光從裂痕中擠了出來,林頤背著半乾的書包踏進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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