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頤將目光投向他手中的禮盒,“我覺得送禮最重要的是誠意,按理說舅媽最想收到的禮物,應該由你這位弟弟親自準備。”而不是彆人替買的禮物。
若誠意不足,哪怕再華貴,收禮的人都不會開心,至少她心裡是這般想的。
隻是她也卑鄙,竟用偷聽來的消息,作為交換秘密的籌碼。
“怎麼樣?你考慮一下。”林頤大著膽子拋出友誼的橄欖枝。
梁宗懷麵上的笑意未褪,微微虛著眼看她,斂成好看的弧度,認真考慮的模樣仿佛在與人談判一場大生意。
良久,他淡淡回了句,“行,依你。”
-
預留的大包廂在三樓角落,環境靜謐而有隱私性,實木推拉門的屏風外,守著兩位身著青花瓷旗袍的服務員。
剛剛踏進包廂,林頤就感受到空調涼意,陳誌鋒起身先迎了過來。
“怎麼這麼晚?”他問。
這話明顯是問梁宗懷的,身旁的林頤倒先開了口:“放學晚了些。”
梁宗懷有些意外她的反應,又聽見小姑娘小心翼翼地解釋:“還麻煩舅舅在校門口等了我那麼久。”
舅舅,按理說這麼稱呼並無不妥,但梁宗懷聽起來莫名有些不舒坦。
就權當是把他叫得太老了吧。
“行了行了,趕緊落座。”壽星梁靜賢招呼道。
林頤這才看清包廂的形勢,梁靜賢不喜誇張的排場,故邀請的客人並不多,恰好將十二人圓桌坐滿,都是關係密切的親朋好友。
眼下就剩下兩個連座,就在梁靜賢的左手邊。她衝兩人招招手,“過來坐。”
林頤大大方方地走過去,梁靜賢拉她在身旁落座,旁邊的空位自然就留給梁宗懷了。
“這姑娘就是誌鋒的外甥女了吧?”餐桌對麵的婦人先挑起話題。
林頤聞聲而視,一眼就注意到餐桌對麵的女人,發髻盤得一絲不苟,秀挺的鼻梁上架著副金絲眼鏡,嚴厲的眉眼間透著淡淡笑意。
梁靜賢摟著林頤肩膀,笑著介紹:“小頤,叫人。這位是黎阿姨,舅媽的好朋友,可是徐港大學的教授呢。”
“黎阿姨。”林頤笑得很含蓄。
黎竹點點腦袋,笑著誇讚道:“這姑娘瞧著倒是斯文。”
“悶性子。”梁靜賢搖了搖腦袋,“跟我家誌鋒倒是相像,她啊特彆懂事,就沒讓我們操過什麼心……”
黎竹拾起茶杯:“姑娘家的性子內斂文靜,再正常不過……”
兩人你來我回的閒談著。
林頤擠出幾分笑回應桌上的客人,梁靜賢又跟她介紹了其他人,除去那位宋叔叔,餘下的均是梁靜賢的多年密友。
為何不見其他親戚呢?這話還得從梁靜賢的母親說起。
梁靜賢的外祖家乃高知出生,低調卻大有來頭,奈何梁靜賢母親卻愛上從商的梁延秋,一個靠廠子發家、土生土長的生意人。
外祖不同意這門親,梁靜賢母親不惜為愛與家斷絕關係,自然而然就少了龐大的家族群和親戚。加之梁家幾代單傳,叔伯姑姨之類的就更少了。
直至其母離世,外祖一家方才舍棄隔閡,對姐弟二人多些照顧,尤其是年幼的梁宗懷。
打完一圈招呼下來,服務員也開始布菜了。
林頤見梁靜賢臉色不好,有種硬撐的感覺:“舅媽,你身體好些了嗎?”
“沒事,老毛病了。”梁靜賢勉力一笑,“彆擔心,估摸著換季後就好了。”
這邊梁宗懷和陳誌鋒踏進包廂,兩人笑談著些什麼,手裡捧著白瓷瓶,服務員從餐邊櫃裡取出酒器準備分酒。
梁宗懷也不拘著,從椅背後繞過來,徑直在空位落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