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爸,我們不是那意思。”
“爸,您說這話我可不高興了啊,這房子您不留給我和我哥,難不成給林頤那小丫頭啊?三弟一家往常照看您,您這房子給他家住,我們倒不說什麼了……”
“爸,偏心可不帶您這樣偏的!”
“哎哎哎,爸,您怎麼了!?”
“您沒事兒吧?爸!”
就這樣,一向和顏悅色好脾氣的爺爺,被一家老小給氣進了搶救室。缺血性腦卒中導致中風,積攢大半輩子買來的房子,被叔父姑母賣掉各分一半。
她是什麼天煞孤星吧,所以克最親近的人。
林頤常常這樣想。
恐懼和憂慮一點點啃噬著她的平靜和理智,如果可以,她並不想把不幸和晦氣帶給梁靜賢一家。
梁宗懷見小姑娘將臉對著窗外,“餓不餓?”
隻聽見她似有似無的呼了口氣,“晚修前吃過東西了。”
梁宗懷單手放在方向盤上,忍住了伸手夠煙盒的動作,望著霓虹大道,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將車駛向了新街道。
瞥見街旁的陌生路牌,林頤悶聲問他:“去哪兒?不回家嗎?”
梁宗懷尋著附近的停車場,輕輕應了聲,“吃飯。”
“我不餓。”她現在哪還吃得下什麼。
梁宗懷鬆了鬆眉間,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那就陪我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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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坪夜市是徐港最繁華的夜市,兩側的舊樓圈起了熱鬨的小巷,巷頭是各類地攤服飾,走過一家百年診所,小攤和臨街店鋪均成了食鋪,紅色塑料凳將路堵得水泄不通。
夜市裡的攤位琳琅滿目,望著各式各樣的小攤,林頤下意識咽了口水。隻怪今晚受成績影響,壞情緒控製了食欲,小份牛肉米粉到最後隻淺嘗了幾口。
到現在,各種香味縈繞於鼻尖,她摸了下癟平的小腹,確實餓了。
梁宗懷輕車熟路地走在前頭,還時不時回頭看她一眼,“彆跟丟了。”
林頤“嗯”了聲,又忙著避開捧著鍋貼盒迎麵而來的大嬸。
四周嘈雜而繁熱,小攤並小攤,人肩撞人肩,都是T恤長褲配拖鞋,透著悠閒的市井氣息。
男人要比周遭的人高出許多,高大身影乃至他每一根發絲,都印著這座城這條街的影子。
很奇怪吧。他那樣的人,竟輕而易舉融入了這種氛圍,更不會顯得突兀,似乎是先天的百搭體。
“跟上。”他又提醒。
林頤慢吞吞地跟了過去,“你想吃什麼?”
“麵。”他說。
林頤驚掉下巴,“繞這麼遠就為了吃一碗麵?”這麼樸實無華的食物,何況她學校附近的麵館比比皆是。
梁宗懷側身看過來,又“嗯”了一聲。
林頤將信將疑,隻能跟著他走過這一路的喧囂,最後停在裝潢色彩黯淡的小店門口。灰漆漆的木門和白窗,屋簷下掛著盞紅燈籠,紅黑相間的布帆招牌上印著些看不懂的日文。
梁宗懷推開門,領著她走了進去。
整間店鋪又小又窄,隻有麵牆的連座,角落裡恰好剩下兩個位置。
林頤吸了吸鼻子,看向桌麵的全日文菜單,聞到了海鮮和肉骨的鮮甜。
梁宗懷準備去出餐口點單,將她方才的“不餓”全部拋之腦後:“能吃辣嗎?”
“不太能。”林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