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旁邊經過,冷空氣中裹攜著泡沫的香氣,白沫輕飄飄的落在肩頭,好似淋了一場淋漓的大雪。
林頤莫名想起了去年,北城下的那場暴雪,整條梧桐大道銀裝素裹,途徑的人都停下來欣賞著盛大的雪景。
她抬頭望著北邊的夜空,隨手拍掉肩頭的白沫。
不知道北城下雪了沒有。
不知道梁宗懷有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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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附近有個小商圈,熱鬨程度堪比夜市,城管下班之後,宵夜攤一窩蜂的冒了出來,將街道兩側擠得水泄不通。
這是回家的必經之路。
林頤雙手揣在衣袋裡麵,準備加速通過這條街,食物的香氣五花八門,她基本沒有什麼興趣。
晚風款款拂麵,不知道從哪兒吹來一陣濃鬱的豚骨湯湯味。
普魯斯特效應給人的專屬訊號。
她又想起梁宗懷帶她穿梭於擁擠夜市,尋找賣豚骨湯麵小店的那天晚上。
平安夜到了,林頤心中難免失落。而梁宗懷還在北城奔波,看來前幾天許的願要落空了。
“我唔出聲介,你乜當我老襯先得噶!(你當我傻子啊)喝啦,還有半杯!”
“你聽我說,兄弟……”
“喝完再說!”
“兄弟,人生在世不枉活啦……我次次飲到啤啤夫啊。(醉到東倒西歪)”
脆皮燒肉攤麵前支起幾張小桌子,麵色漲紅的大叔們開始暢聊人生,從金錢靚女一路聊到國際形勢。
“誒!靚女,要不要喝一杯啊?”男人打個酒嗝,醉醺醺的模樣,渾身都是臭烘烘的酒氣。
林頤被嚇了一大跳,沉著臉,不耐煩地看了對方一眼。
“喂啊,你這什麼表情?哥哥們請你喝酒……嗝,這是給你麵子知吾知啊?”男人絮絮叨叨地喊。
“強仔你少耍酒瘋,學生妹啊。”朋友扯過他提醒道。
“學生妹好啊。”男人猥瑣地笑了幾聲,“學生妹可比純牛奶還要純呐!”
……
林頤懶得與醉鬼計較,一路小跑著穿過那條街,他們的談話再多聽一秒,都會臟了自己的耳朵。
到家將近十一點。
林頤換上拖鞋,又折回去將防盜門反鎖了。
房間的色調太過於冷淡,即使把所有燈都點亮,依舊給人一種虛無縹緲的空虛感。她默默歎了口氣,放下書包,脫下外套,拿著水杯走進了廚房。
飲水機的製熱效果不太好,她就倚在案台旁邊發呆走神,等著紅色提示燈變黃的訊號。
內機發出輕微嗡嗡聲,在夜晚顯得無關緊要,畢竟在這套房子裡麵,除了她以外,再難找到活物的動靜。
她始終耐心不足,等不到水燒開,就接了半杯溫水喝下。擦了擦唇邊的水,她又彎下腰,準備再接半杯拿回臥室。
細小的水流如同瀑布橫飛,濺得水杯四壁都是水珠。
敲門聲突然響起。
林頤一時間恍了神。
靜了半分鐘,敲門聲忽然加重,完全是連踢帶踹的。隱約能聽見男人高喊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