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爾金站起身,走到牆邊,從掛在牆上的一個挎包裡,取出了疊得四四方方的旗幟,抓住了兩個角,使勁地一抖,將旗幟展開。他麵對著弗拉基米爾說:“副主任同誌,這就是步兵第71團失蹤的旗幟。”
弗拉基米爾走過去,撩起旗幟的一角,借助屋內燈光的照明,仔細地打量著這麼鮮豔的旗幟。在觀察良久之後,他鬆開了手裡握著的旗幟,麵帶笑容地說:“沒錯,政治副營長同誌,的確是步兵第71團的團隊旗幟。”
他轉身麵對著索科夫問道:“營長同誌,不知道將旗幟送回來的那位姑娘,如今在什麼地方?我想見見她,可以嗎?”
“當然可以,副主任同誌。”索科夫連忙說道:“我這就去叫他,請你們在這裡稍候!”
索科夫離開指揮所,沿著交通壕朝阿西婭和瑪麗婭住的掩蔽部走去。走到門口,他正想撩開門口的布簾進去時,卻聽到裡麵傳來了阿西婭的聲音,便停下了腳步,想聽聽她在說些什麼。
隻聽裡麵的阿西婭說道:“……在戰場上救治傷員時,由於我們的藥物有限,因此在救治傷員時,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決定誰是應該優先救治的對象。比如說輕傷員,就算他昏迷不醒,也應該是優先搶救的;而重傷員,就算處於清醒狀態,甚至懇求你救他,也應該果斷地放棄……”
站在掩蔽部外麵的索科夫,聽到阿西婭的這番理論,不禁感到有些驚詫,他沒想到搶救傷員居然還有這麼深奧的學問。而聽得一頭霧水的瑪麗婭,也好奇地問:“阿西婭,我想問問,為什麼要優先搶救輕傷員呢?”
“很簡單,”阿西婭向瑪麗婭解釋說:“他們隻要經過簡單的傷勢處理,就能重新地投入戰鬥。而重傷員,就算你精心救治,他們在短時間內也無法恢複戰鬥力。相反,你還有可能因為搶救重傷員,而將能救治更多輕傷員的藥物消耗乾淨……”
索科夫本來還想站在門口,聽一會兒阿西婭講述的戰場救護常識,但卻擔心弗拉基米爾在營指揮所裡等的太久,便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裡麵正在說話的阿西婭,聽到外麵傳來的咳嗽聲,連忙停止向瑪麗婭傳授經驗,衝著門口大聲地問:“是誰在外麵?”
“是我!”索科夫說著,掀開門簾走了進去,對一臉驚喜的阿西婭說:“從集團軍政治部來了一名首長,要見瑪麗婭。我是專門來找瑪麗婭的。”
聽到索科夫說自己是來找瑪麗婭的,阿西婭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不過她還是強作鎮靜的說:“既然是首長要見瑪麗婭,你就快點帶她過去吧。”
瑪麗婭跟著索科夫來到了營指揮所以後,弗拉基米爾立即對她進行了反複的盤問:旗幟是怎麼得到的?如何在敵人的眼皮底下,將旗幟藏匿了兩個月?為什麼要將這麵旗幟送到了部隊來的?……
麵對弗拉基米爾的一連串問題,瑪麗婭顯得格外緊張,不過她還是磕磕巴巴地回答了這些問題。弗拉基米爾在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後,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特意征詢瑪麗婭的意見:“姑娘,集團軍司令部為了感謝你為我們所做的這一切,專門讓我來征求你的意見。不知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是回村子還是到莫斯科去,讓我們為你安排一份滿意的工作?”
“我的家裡人都死光了,回去也沒有任何意義。”瑪麗婭苦笑著說:“至於莫斯科,我也不想去。”
瑪麗婭的回答,讓弗拉基米爾感到很意外,他吃雞地問:“那你有什麼打算?”
瑪麗婭用手一指旁邊的索科夫,紅著臉對弗拉基米爾說:“這位指揮員已經同意我留在他的部隊裡,我如今正在努力地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好的衛生員。”
“原來是這樣。”弗拉基米爾聽完瑪麗婭的答複後,微微頷首:“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抉擇,那麼我遵照你的決定。”說完,他轉身和索科夫、彆爾金一一握手告彆,隨後與兩名特勤科的成員,帶著失而複得的旗幟,回蘇希尼奇複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