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來到了季米裡亞澤夫農業學院,索科夫向安妮告辭後,直接來到了羅科索夫斯基所住的那一層樓。走廊的哨兵見到索科夫的出現,立即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客氣地說:“對不起,少校同誌,這裡不能隨便進入。”
“戰士同誌,”索科夫滿臉堆笑地對哨兵說道:“我是羅科索夫斯基將軍的部下,想去探望他一下,行嗎?”
“不行。”哨兵板著臉說:“將軍同誌需要休息,您不能去打擾他。”
索科夫從衣兜裡掏出了特彆通行證,遞給了哨兵,問道:“現在我可以去探視了吧?”
哨兵接過索科夫手裡的特彆通行證,仔細地查看一番後,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走廊的另外一側傳來:“出什麼事情了,撒伊特!”
聽到這個聲音,哨兵連忙轉身麵向那個方向,回答說:“中尉同誌,有位指揮員想去探視羅科索夫斯基將軍。”
“都幾點了,還來探視。”一個中等身材,沒有戴軍帽,頭發有些花白的中尉沿著走廊走了過來,對索科夫說道:“指揮員同誌,如今已過了探視時間,您還是請回吧。”
“中尉同誌,”索科夫好不容易來到了這裡,怎麼肯輕易放棄,他客氣地對中尉說:“我是第16集團軍的,探視完司令員同誌後,我就要返回前線了。您看是否能通融一下?”為了加大籌碼,他從哨兵的手裡拿過自己的通行證,遞給了中尉,補充說,“您瞧瞧,這是我的特彆通行證。”
中尉接過索科夫手裡的通行證,反複地看了兩遍後,有些無奈地說:“好吧,少校同誌,看在您是從前線回來的,又有特彆通行證,我就破例一次。不過彆待得太久,將軍的身體還很虛弱,無法長時間與人交談。”說完,便將通行證遞還給了索科夫。
索科夫向中尉道謝之後,來到了門口有人站崗的病房前。門口站著的兩名戰士,正想伸手攔住他的時候,中尉在一旁說道:“讓他進去吧。”
聽到中尉的命令,兩名戰士連忙放下攔在索科夫麵前的。甚至還有一名戰士主動地推開了病房的門,陪著笑對索科夫說:“少校同誌,您請進吧!”
索科夫走進了羅科索夫斯基的病房,發現裡麵的空間還挺大的,寫字台、餐桌、椅子等一應俱全。甚至在病床的旁邊,還擺著兩張單人沙發,應該是讓探訪者坐的。
羅科索夫斯基聽到有人從外麵進來,便睜開了眼睛。看清楚來的是索科夫之後,他的眼睛不禁一亮,隨後笑著說道:“米沙,是你啊。我還以為你早就回前線去了。”
“司令員同誌,”索科夫連忙來到床邊,握住了羅科索夫斯基的手,關切地問:“您感覺怎麼樣了?”
“死不了。”羅科索夫斯基自嘲地說了一句後,招呼索科夫坐下:“米沙,彆站著了,快點坐下吧,陪我聊聊天。在這裡住了這麼久,除了醫生護士,就沒見過彆的人。而且醫生護士每次檢查完以後,連話都不肯多說一句,便離開了,隻剩下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發呆。說說吧,你為什麼還在城裡?”
索科夫在病床旁的單人沙發坐下後,在腦子裡組織了一下詞彙後,回答說:“司令員同誌,我設計了一種新式的火箭炮,非常適合小部隊作戰或者在巷戰中使用。因此上級命令我暫時留在莫斯科,等到新式火箭炮正式研製出來之後,再讓我返回部隊。”
“原來是這樣啊。”臉上煞白的羅科索夫斯基,有點氣喘地說:“郊外的形勢怎麼樣了?我軍的反攻還在持續嗎?”
“司令員同誌,嚴格地說,我們的冬季戰役在三月初就結束了。”索科夫沒想到羅科索夫斯基待在這裡,居然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連外麵的形勢居然都沒人向他報告,便主動地說:“不過最高統帥部正在部署新的戰役。”
“新的戰役?”聽到索科夫這麼說,羅科索夫斯基淡淡地一笑,隨後說道:“假如我的猜測沒錯的話,最高統帥部大概是想在莫斯科的南部發起一次主動攻勢,試圖將敵人趕過第聶伯河,以便將更多的城市和地區從敵人的手裡解放出來。”
見羅科索夫斯基足不出戶,居然能如此準確地判斷最高統帥部的下一步行動,索科夫的心裡不禁暗暗稱奇。不過他知道今天會議的內容,還屬於絕密,因此對於羅科索夫斯基的這種猜測,他隻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羅科索夫斯基見到索科夫臉上的笑容有點尷尬,立即猜到了對方肯定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情,但他並沒有追問,免得讓索科夫為難,反而主動岔開了話題:“米沙,這段時間你都住在什麼地方?”
“最高統帥本人獎勵給我一套住房,就在列寧大街。”索科夫覺得有些事情,羅科索夫斯基早晚會知道,就沒有瞞他的必要,便如實地回答說:“是雅科夫帶我去的,當他告訴我,說房子是獎勵給我的時候,我也驚呆了。”
“這是你應得的,米沙。”羅科索夫斯基聽到索科夫得到了一套房子,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詫之色,反而覺得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畢竟你帶人救出了雅科夫,使最高統帥本人能從屈辱中解救出來,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功勞。彆說一套房子,就算是獎勵三套四套房子,我覺得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兩人扯了一會兒閒話,索科夫想起自己的部隊很快就會被編入西南方麵軍,便請求羅科索夫斯基:“司令員同誌,從我所掌握的各種情報分析,要不了多久,伊斯特拉營就會被調到其它的方麵軍。我希望您能幫我一把,彆讓我的部隊離開西方麵軍。”
“這個事情,可能不好辦。”對於索科夫的請求,羅科索夫斯基有些為難地說:“一旦最高統帥部做出了決定,任何人都無法改變。彆說是我,就連朱可夫大將,也是無可奈何。”
見羅科索夫斯基如此為難,索科夫也不再強人所難,而是試探地問:“司令員同誌,假如……我說假如,假如您有一天擔任了更高級彆的指揮員,能指揮更多部隊時,能將我們營業劃歸您的麾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