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軍炮兵陣地遭到轟炸後不久,索科夫就接到了格裡薩從敵後發回的電報,說經過偵察兵的確認,德軍的大炮已全部在轟炸中報廢,隻有不到三十名炮兵幸存下來。
索科夫看完這份電報之後,臉上不管沒有半點喜悅之色,反而皺起了眉頭。坐在一旁的布裡斯基被他的這個表情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慌忙試探地問:“旅長同誌,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你看看吧。”索科夫沒有說明原因,而是直接將手裡的電報遞給了布裡斯基:“飛行團在不久前轟炸了德軍的炮兵陣地。”
布裡斯基聽索科夫這麼說,快速地瀏覽完電報上的內容後,抬起頭不解的問:“旅長同誌,這可是個好消息啊。為什麼你好像悶悶不樂的樣子?”
“你沒看到後麵的內容嗎?”索科夫用手指點了點電報,說道:“德國人還剩下了三十名炮兵,格裡薩難道不知道,要培養一名好的炮兵,需要多長時間嗎?假如他們順便把剩餘的炮兵都乾掉,那麼這支德國人的炮兵隊伍就可以撤銷編製了。”
說完,不等布裡斯基說話,索科夫就吩咐報務員:“給格裡薩中尉回電,告訴他,既然空軍已經把敵人的大炮都乾掉了,那他的任務,除了確認戰果外,就是把剩餘的炮兵一個不剩地全部乾掉。”
對於索科夫所說的話,布裡斯基一琢磨,覺得還是挺有道理的,德軍的火炮被摧毀,也許隻需要幾天時間,就能補充新的;可要是有經驗的炮兵被乾掉了,要想重新培養合格的炮兵,至少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
等報務員開始發報時,布裡斯基便點著頭說:“旅長同誌,您說得對,消滅敵人的炮兵,有時比炸毀敵人的大炮更有意義。”
索科夫在心裡暗想:既然飛行團今天可以空襲敵人的炮兵陣地,那麼明天就能轟炸敵人的行軍縱隊。甚至在敵人向組裝車間發起猛攻時,自己還可以命令空軍出擊,采用立體防禦來粉碎敵人的進攻。
他正在思考問題時,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看到津琴科和庫斯托兩人都不在,他便隨手抓起了話筒,直截了當地問:“這裡是組裝車間,您是哪裡?”
“您好!”聽筒裡傳出一個陌生的聲音:“我是集團軍司令部的,請讓索科夫中校來接電話……”
“我就是索科夫。”得知電話是集團軍司令部打來的,索科夫猜到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連忙向對方表明了身份:“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您好,索科夫中校。”打電話的人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集團軍作戰處長彆利亞夫斯基上校,請您在天黑以後,到集團軍司令部開會。”
“今晚到集團軍司令部開會?”索科夫不禁一愣,本能地反問道:“處長同誌,我能問問,是什麼事情嗎?”
但彆利亞夫斯基並沒有向他說明會議的議題,而是乾巴巴地說:“等到了晚上,你自然就知道了。祝你好運!”說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奇怪,這個時候到集團軍司令部開什麼會?”索科夫放下電話後,忍不住自言自語地說:“真是太奇怪了!”
布裡斯基等索科夫說完後,試探地問:“旅長同誌,會不會是我軍要展開反攻了?”
“反攻?!”索科夫瞪大眼睛,吃驚地反問道:“大尉同誌,你覺得在目前的形勢下,我軍有實力向敵人發起反攻嗎?”
索科夫的話,讓布裡斯基沉默了許久,他才開口說道:“旅長同誌,憑心而論,我也覺得在目前的情況下,不適合發起反攻,畢竟我們在兵力和裝備方麵,和德國人相比都處於下風。但如今城市隨時有陷落的危險,如果不改變現有的消極防禦態勢,後果不堪設想。”
“大尉同誌,你說的有幾分道理。”索科夫心裡很明白,假如蘇軍在這種時候發起反攻,最後肯定難以逃脫失敗的命運,可崔可夫既然通知自己去開會,就表明已得到上級的授意,就算明知道會以慘敗收場,反攻也會照常進行。他苦笑著說:“我估計今晚會議的議題,就是反攻有關係。”
…………
天黑以後,索科夫帶著幾名戰士,沿著廠區內的交通壕,從西廠門離開了工廠,前往集團軍司令部開會。
當他走進那個半地下的掩蔽部時,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副旅長維特科夫也在,他不由吃驚地問:“上校同誌,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集團軍司令部召開重要的軍事會議,我怎麼不能來?”維特科夫特意提醒索科夫一句:“旅長同誌,您彆忘了,我可還是集團軍副參謀長。”
如果維特科夫不提醒,索科夫還真忘記自己的副旅長,其實是集團軍的副參謀長。為了擺脫尷尬,他用目光掃視室內,發現來的人還不少,幾乎都是各師旅的軍事首長,見此情形,他心裡暗說:沒準布裡斯基的猜測是真的,今晚的會議就是討論反攻事宜。他低聲地問維特科夫:“上校同誌,您知道今晚會議的議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