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軍指揮部在一個多小時前,就被我們的部隊端掉了。”索科夫聽到庫斯托這麼說,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這支敵人是剛剛冒出來的,他們至少有一個營,以我們的兵力很難擋住他們,所以需要你們的協助。”
“中校同誌,我立即給工人們下達命令。”庫斯托說到這裡,停頓了片刻,應該是在思考需要多長的時間,他很快就回答說:“最多十分鐘,剛武裝起來的工人就能進入戰鬥崗位。”
看到索科夫放下點頭,雅科夫調侃地說:“米沙,你今天真是捅了馬蜂窩,乾掉了一個德軍團指揮部,結果遭來了德軍的瘋狂進攻。”
如果雅科夫不說的話,索科夫還真沒有這麼想,此刻細想起來,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乾掉德軍的團指揮部之後,先是進攻廠部大樓的敵人,朝自己衝了過來;剛把他們乾掉,德軍的轟炸機又出現在工廠上空。沒等女子飛行中隊把它們乾掉,德軍的大機群有趕了過來。如今甚至還有一支德軍部隊,是從古裡耶夫將軍的防區衝過來的,看來自己的這個簍子捅得夠大的。
“雅科夫,這裡危險。”索科夫意識到接下來肯定有一場惡戰,因此對雅科夫說:“你還是先回地下室去吧。”
“米沙,你都不怕,我還有什麼害怕的。”雅科夫拒絕了索科夫的好意,大義凜然地說:“我要留下來和你一起戰鬥。”
對於雅科夫的表態,索科夫用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兩下,又衝他笑了笑,向他表示感謝。他知道僅僅憑自己現有的實力,要守住陣地是非常困難的,他便吩咐報務員:“給維特科夫和西多林發報,說我們這裡的形勢危急,請他們立即派一營趕過來支援。”
索科夫調動這支部隊,是非常冒險的。一旦一營離開了馬馬耶夫崗,南崗的防禦力量就會變得薄弱,如果德軍在此刻對高地發起進攻,能否守住都是一個未知數。雅科夫多次到過馬馬耶夫崗,自然對那裡的兵力部署情況很熟悉,聽到索科夫的這道命令,他連忙小聲地提醒對方:“米沙,你要好好地考慮哦,一旦把一營從馬馬耶夫崗調過來,那裡的防禦力量就會變得薄弱,如果敵人發起進攻,高地上的守軍是很難擋住他們的。”
“雅科夫,假如我不把一營調過來,”索科夫頗為無奈地說:“那麼工廠這裡就守不住,一旦德國人在紅十月拖拉機廠站穩了腳跟,我們的側翼就會遭到威脅。”
聽完索科夫的話,雅科夫沉默了許久,直到布裡斯基帶著四營的指戰員陸續地進入了陣地,他才點著頭對索科夫說:“米沙,你是對的,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我們隻能冒冒險,否則工廠區就保不住了。”
彆雷從地下坦克庫裡出來,見到索科夫和雅科夫躲在行車軌道上,觀察著遠處的戰況,便走過去問道:“旅長同誌,你在這裡做什麼?”
“彆雷上校,”索科夫扭頭看到彆雷,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部隊的傷亡情況如何?”
“有三輛坦克被德軍炸毀,一輛翻到彈坑裡,隻能等晚上再想辦法把它弄出來。”彆雷一邊說,一邊朝外麵張望:“你們怎麼還不會地下室啊,難道出什麼事情了嗎?”
“是的,彆雷上校,您說對了。”索科夫有些尷尬地回答說:“我們乾掉德軍的團指揮部,可能是捅了馬蜂窩,敵人從幾個地方向我們發起了進攻。”
得知德軍又發起了進攻,彆雷本能地問道:“需要我們坦克部隊的協助嗎?”
索科夫抬頭望了一眼天空中還在進行的戰鬥,搖搖頭說:“彆雷上校,如今敵機還在和我們的飛機爭奪製空權,假如在這個時候把坦克開出來,就隻能成為敵機的靶子。我看你們還是留在地下坦克庫,等我進一步的命令吧。”
彆雷一把抓住了索科夫的手臂,態度真誠地說:“旅長同誌,請讓我的部下來助你一臂之力吧。雖說我們都是坦克兵,但前段時間旅裡坦克損失得差不多時,我們也曾經當過一段時間的步兵,我想幫你們擋住德國人的進攻,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索科夫聽彆雷這麼說,差點就一口答應了他的請求,但轉念一想,他還是搖了搖頭:“謝謝您的好意,彆雷上校。坦克兵是專業兵種,用步槍、手槍和敵人作戰,是你們不擅長的,我沒有權利讓你們去白白地犧牲。你們還是回地下坦克庫去吧,如果有需要,我會派人通知您的。”
見索科夫一再拒絕自己參戰,彆雷也沒有生氣,相反,他還給索科夫出謀劃策:“旅長同誌,既然這股敵人是從近衛第39師的防區過來的,不如我們向古裡耶夫將軍求援,沒準他能幫我們一把。”
“彆雷上校,您這個辦法真不錯,我這就給古裡耶夫將軍打電話,請求他派援兵來支援我們。”索科夫讓報務員接通了古裡耶夫的指揮部後,他對著話筒大聲地吼道:“您好,將軍同誌!我是索科夫中校,如今有一股敵人突破了你們的防區,正朝著我們這裡衝過來,我們的兵力有限,恐怕很難擋住他們。我請求您,給我們一些必要的支援吧。”
“你們那裡有德國人進攻,難道我這裡就沒有德國人嗎?”古裡耶夫聽索科夫這麼說,有些惱怒地說:“敵人出動了兩個坦克營,向我師的防禦陣地發起了猛攻,如今擔任防禦任務的部隊損失慘重,我這裡的兵力也不足,怎麼去支援你們?”
索科夫的心不禁往下一沉,暗說:完了,古裡耶夫不肯派兵增援,以自己現有的兵力,怎麼能擋住德軍的進攻呢?如果實在不行,隻能再次把彆雷上校的坦克營投入戰鬥,讓他們去和德軍拚個你死我活。
正當索科夫瀕於絕望時,忽然又聽到耳機裡傳出了古裡耶夫的聲音,“索科夫中校,你彆擔心,我不會對你們不聞不問的,我會儘量抽調出一部分兵力,趕過去支援你們的。在我們的援兵趕到以前,你們一定要堅決地擋住敵人。”
“放心吧,將軍同誌。”聽到古裡耶夫願意給自己提供支援,索科夫的心情又變得愉快起來,他連忙回答說:“除非我們全部犧牲,否則絕對不會讓敵人占領組裝車間的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