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彆雷所擔心的問題,索科夫信心十足地說:“彆雷上校,您彆擔心。我們可以在北坡開辟出一排可以停放坦克的平台,然後再修兩條可供坦克出擊的通道。您看怎麼樣?”
誰知彆雷聽後卻搖搖頭,皺著眉頭說:“旅長同誌,沒有大型施工機械,就憑我們這千把號人,至少要三五天才能完成你所說的平台。”
“什麼,需要三五天的時間?”索科夫真沒想到,在北坡上修築一個可以停放坦克的平台,居然要三五天時間。如果真的需要這麼長的時間才修好,黃花菜都涼了,德國人可不會給自己這麼長的時間來加固工事。他有些焦急地問:“彆雷上校,如果我們全力施工,您看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完成平台的修築。”
“旅長同誌,不是我潑你的冷水,要完成這樣的工程,肯定少不了挖掘機、推土機之類的大型機械。”彆雷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就算沒有這些施工機械,能有一批炸藥也行,我們可以先試試爆破,然後再清理爆點的積土,這樣也能加快施工速度。”
索科夫的部隊是剛突圍到這裡的,彆說大型施工機械,就連炸藥也用光了,彆雷說的兩個方案,一個都無法采用,索科夫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變得無精打采起來。他望著彆雷問:“彆雷上校,那您有什麼好辦法,可以減少我們的坦克在敵人炮擊時的損失?”
“辦法倒是有一個。”彆雷若有所思地說道:“反正我們就隻有十幾輛坦克,把它們擺放分散點,就算德軍炮擊我們的陣地,也不至於全部損失掉。”
“看來隻能這樣了。”索科夫有些喪氣地說:“既然沒法在北坡修建供坦克藏身的平台,那就多修一點防炮洞吧。等敵人炮擊開始時,可以讓戰士進入洞內躲避炮擊。”
對於索科夫的這個安排,古爾季耶夫倒是挺樂意完成的,不管怎麼說,能讓自己的部隊在敵人的炮火下少傷亡一些,對接下來的戰鬥也是有好處的。他立即叫過斯維林,對他說道:“政委同誌,我負責正麵工事的修築,您帶一個團跟著索科夫中校到北坡去挖防炮洞。”
斯維林帶著戰士們在北坡挖防炮洞時,索科夫站在戰壕裡,舉起望遠鏡,默默地望著已經順利渡過河,正帶著傷員朝北麵轉移的一營和警衛營。彆雷走到他的身邊,低聲地問:“旅長同誌,我們的兵力有限,你看是否讓一營或警衛營回來協防?”
索科夫當初讓雅科夫帶著兩個營,護送傷員轉移,其實是有私心的。不管怎麼說,萬尼亞的一營都是他的班底,在這次作戰中,損失了五分之四的兵力,讓他的心都在滴血。因此他才會以協助傷員轉移的名義,讓萬尼亞帶著部隊離開,以便能多為自己多保留一些種子。此刻聽到彆雷提出的建議,他連忙擺著手說:“不用了,彆雷上校,這兩個營剩下的兵力本來就不多了,要是抽調其中一個營回來協防,那誰來護送傷員?”
對於索科夫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彆雷還真無法反駁。他看到了一眼在山坡南北兩側忙碌的戰士,輕輕地歎口氣,說道:“旅長同誌,我擔心這一仗打下去,步兵第308師就剩不下多少人了。”
索科夫左右張望了一番,見除了自己和彆雷外,不遠處還站著古察科夫和自己信任的報務員,其餘的戰士都站在很遠的地方,根本無法聽到自己說話。見此情形,他便放心大膽地對彆雷說:“彆雷上校,不管我們是否留在這裡和德軍交戰,古爾季耶夫上校的部隊也會被撤到後麵去進行整補。而萬尼亞的一營,如果留下來協防,一旦部隊拚光,那麼這個營就將被上級撤銷建製了。”
彆雷聽完索科夫的解釋後,總算明白,對方為什麼要讓雅科夫帶著兩個營來轉移傷員,原來是為了保存自己部隊的種子。但這種做法,卻是無可厚非的,以斯大林格勒城內的形勢,上級就算派遣新的部隊進入城內,索科夫的步兵旅也不會得到優先補給,因此他對索科夫這種保存實力的方式采取了默認的態度。
索科夫向彆雷說明真相後,手心裡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他深怕彆雷會為了此事和自己據理力爭,到時恐怕就不好下台了。好在他的運氣還不錯,最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彆雷隻是點了點頭,說道:“一營在這兩天的戰鬥中,損失的確大了點,讓他們多保留點兵力,對接下來的作戰,還是很有幫助的。”
“旅長同誌,”站在旁邊沒吭聲的古察科夫,忽然衝著索科夫叫道:“您瞧,河對岸好像來人了。”
索科夫停止和彆雷的交談後,舉起望遠鏡朝河對岸望去,隻見遠處駛來一輛吉普車,從轉移的部隊旁邊經過後,在河邊停下。車停穩後,從車裡下來了一名軍官和兩名挎著衝鋒槍的戰士,他們上了一條停在岸邊的木船,朝著河的南岸而來。
“是一名上尉。”古察科夫的眼力很好,就算不用望遠鏡,他也能看清楚對方領章上的軍銜標誌,他湊近索科夫的耳邊說道:“旅長同誌,會不會是友軍派來的聯絡官?”
“有可能。”索科夫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去不回頭的警衛排長薩莫伊洛夫,不禁自言自語地說:“見鬼,薩莫伊洛夫去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還不回來啊?”
那三名指戰員登岸後,沿著山坡朝上走來。但走了沒多遠,卻被第308師的戰士攔下盤查,不知他說了些什麼,攔路的戰士立即給他讓了道,並朝山坡上指指點點,似乎正在為他指示道路。
不多會兒,三名指戰員就爬上了山坡,跳進了戰壕,朝著索科夫所在的位置走來。古察科夫連忙擋在了索科夫的麵前,警惕地問道:“站住,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帶頭的軍官連忙抬起右手,示意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名戰士停下,隨後對古察科夫說:“中尉同誌,我是步兵第292師995團一營副營長阿斯凱爾上尉,是奉命前來見索科夫中校的。”
古察科夫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幾句話,就放鬆警惕,而是向對方伸出手,問道:“上尉同誌,您的軍人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