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克雷洛夫將軍。”誰知赫留金卻冷冷地說道:“我愛莫能助!”
“什麼,愛莫能助?”赫留金的答複把克雷洛夫驚呆了,他一頭霧水地反問道:“赫留金將軍,您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做愛莫能助?”
“參謀長,把電話給我,我親自和他說。”崔可夫從克雷洛夫的手裡接過電話後,對著話筒說道:“您好,赫留金將軍,我是崔可夫。”
“您好,崔可夫將軍。”聽到是與自己平級的崔可夫在打電話,赫留金連忙友好地說:“請問您有什麼指示嗎?”
“是這樣的,赫留金將軍。”崔可夫有些為難地說:“正在遭到敵人炮擊的地區,由於我們修築防禦工事的時間都很短,因此沒有什麼像樣或者堅固的工事,在敵人這樣的炮火轟擊下,很快就會坍塌,給部隊造成巨大的傷亡。因此,我懇求您,出動空軍對敵人的炮兵實施轟炸。”
赫留金耐著性子聽崔可夫說完後,歉意地說:“崔可夫將軍,我剛剛已經給克雷洛夫將軍說過,我雖然很同情你們的處境,但是愛莫能助。”
“愛莫能助?!”崔可夫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問道:“赫留金將軍,您能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嗎?”
“崔可夫將軍!”赫留金聽出崔可夫說這話時,是帶著一股怒氣,為了避免對方產生什麼不好的聯想,連忙解釋說:“我們的所有機場,都處在敵機的嚴密監視範圍之內。隻要一有飛機起飛,就會遭到敵機或地麵炮火的攻擊。”
“都聽到了吧,參謀長同誌。”崔可夫放下電話後,望著克雷洛夫說道:“不管是我們部署在左岸的炮兵,還是赫留金將軍的空軍,都無法為我們提供任何幫助。要想守住城市,隻能靠我們自己了。”
見如今誰都指望不上,克雷洛夫立即明白了崔可夫是怎麼想的,便主動說道:“我這就給各師師長打電話,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守住陣地。”
“等一等,參謀長同誌。”崔可夫叫住了克雷洛夫,對他說道:“馬馬耶夫崗還有幾千部隊,我覺得在必要時,可以利用這支部隊從敵人的側麵發起攻擊,以牽製敵人的力量。”
聽崔可夫又打算使用索科夫的部隊,克雷洛夫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幾下,有些尷尬地說道:“司令員同誌,您不覺得我們最近使用索科夫的地方太多了嗎?”
沒等崔可夫說話,他便自顧自地往下說:“保衛紅十月工廠,前出到奧爾洛夫卡接應友軍,參與馬馬耶夫崗正麵的反擊,以及派部隊掩護右翼的兩個師撤回紅十月工廠。可以說,我們每次交給他的任務,都是九死一生。”
“參謀長,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呢。”崔可夫苦笑著說:“假如把這些任務,交給集團軍裡的任何一支部隊,恐怕那支部隊早已喪失了建製,撤往後方進行整補去了。可是索科夫的部隊,卻依舊像一顆釘子似的,釘在馬馬耶夫崗上,使敵人始終無法占領那裡。”
“你說我對他們使用得太頻繁了,這倒是一句大實話。”崔可夫望著克雷洛夫說道:“可是精銳就是在一個又一個艱苦的戰鬥中磨練出來的。索科夫是一個會打仗的指揮員,是在目前的情況下,出動他的部隊,會讓我們減少很多不必要的損失。”
就在崔可夫和克雷洛夫討論索科夫的時候,索科夫正在自己的指揮部裡,和伊萬諾夫等人研究接下來的戰鬥。他指著地圖,對伊萬諾夫他們說道:“敵人對馬馬耶夫崗進行如此猛烈的炮擊,證明他們接下來會有大動作,我們要儘早地做好防範措施。”
“師長同誌,由於防禦陣地重新轉移到了山坡頂部,敵人的炮擊雖然猛烈,但對陣地造成的損害並不大。”西多林等索科夫說完後,笑著問道:“我們是不是早點把部隊派到陣地上去?”
“胡鬨,簡直是胡鬨。”索科夫聽到西多林這麼說,立即衝這位年紀比自己大許多的指揮員一瞪眼,說道:“就算敵人的炮擊對山頂陣地的損害再小,我們也不能讓戰士們在這種時候進入陣地。”
索科夫用手在地圖上拍了一巴掌,大聲地說道:“馬馬耶夫崗是斯大林格勒的製高點,站在這裡,可以看清楚方圓幾十公裡內的動靜。傳我的命令,就算敵人炮擊停止後,部隊也不要急著進入陣地,隻需要留幾個觀察哨進行監視就可以了。”
“什麼,隻派幾個觀察哨?”沒有在馬馬耶夫崗打過防禦戰的伊萬諾夫,聽到索科夫這麼說,不禁驚詫地問:“那要是敵人突然衝過來,我們的部隊怎麼來得及進入陣地呢?”
“放心吧,我的副師長同誌。”索科夫將一隻手搭在了伊萬諾夫的肩膀上,安慰他說:“敵人還在十幾公裡外,我們的觀察哨就能發現他們。等敵人離馬馬耶夫崗還有兩三公裡時,我們再派部隊進入陣地,也完全來得及。”
雖說眾人是待在坑道裡,但依舊能感受到外麵的炮火猛烈,屋頂的塵土不時地飄灑下來,一不小心就被會塵土迷了眼。伊萬諾夫等索科夫說完後,仔細地回味了一番,最後點著頭說:“師長同誌,您是對的。雖說山頂陣地的受彈麵積不大,可是敵人如此猛烈的炮擊所形成的衝擊波,還是會給我們的戰士造成極大的傷害。那我們就等敵人靠近馬馬耶夫崗之後,再派戰士們進入陣地。”
“師長同誌,您說敵人的炮擊如此猛烈,為什麼左岸的炮兵不還擊啊?”師政委阿尼西莫夫忽然插嘴問了一句:“就算亂打幾炮,也能壓製一些敵人的火力啊。”
“政委同誌,您這就不明白了。”西多林作為參謀長,自然從自己獲得的情報中,猜測出敵人使用的火炮大致數量,便解釋說:“敵人今天的炮擊,至少動用了上千門火炮。而我們在伏爾加河左岸有多少火炮呢?恐怕連敵人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吧,沒準一開炮,就會遭到瘋狂的反製。一旦損失掉這些炮兵,恐怕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就無法獲得炮兵的支援了。”
“原來是這樣啊。”阿尼西莫夫也不是笨人,聽西多林這麼一解釋,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他歎著氣說:“我們這裡有坑道工事,敵人的炮火給我們造成的損失還不大。可是工廠區的那些守軍,隻有簡陋的工事,麵對敵人如此猛烈的炮擊,還不知道會有多大的傷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