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沙姆裡赫忽然很不合時宜地問了一句:“師長同誌,我們營到友軍的區域作戰的事情,團長知道嗎?”
沙姆裡赫的話把索科夫問住了,他仔細地想了一下,不管是自己昨晚去三營,還是今天調動海軍陸戰營,似乎都沒有和他們的團長彆爾金打招呼。他搖搖頭,苦笑著說:“大尉同誌,如果你不提醒我,我差不多都忘記還有縮編團的存在。不過你放心,我雖然不在指揮部,但參謀長一定會把這事和彆爾金團長通氣的。”
為了化解自己的尷尬,索科夫及時地岔開話題問:“大尉同誌,我問問你,待會兒到了衝溝之後,你打算如何部署防線?”
聽到索科夫的問題,沙姆裡赫臉上驚詫的表情一閃而過,他有些不解地說:“當然是在衝溝裡構築至少兩道防線,以防止敵人沿著衝溝前出到伏爾加河邊。”
“錯了,大尉同誌,錯了。”索科夫看到沙姆裡赫一臉吃驚的表情,有些得意地說:“衝溝裡都是爐灰渣,構築防線的難度很大。就算勉強構築了兩道防線,敵人隻需要用迫擊炮一轟,就能把你們的防線摧毀。”
沙姆裡赫接到的任務,是堅守紅十月工廠和街壘工廠之間的衝溝,但那裡的地形怎麼樣,他卻是一無所知。此刻聽到索科夫否定了自己構築防線的計劃,也沒有灰心,而是試探地問:“師長同誌,那您說說,我們該應該辦?”
“既然衝溝裡無法構築防線,”索科夫笑著說:“那你可以把主要的兵力放在衝溝兩側,等敵人進入了衝溝後,你們就可以居高臨下地攻擊他們。這樣既能消滅敵人,而部隊自身的傷亡也不會太大。”
對於索科夫的這種說法,沙姆裡赫是半信半疑,他有些遲疑地反問道:“師長同誌,這樣做能行嗎?”
“行不行,等到了衝溝,看看那裡的地形就清楚了。”索科夫不願意和沙姆裡赫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在沒有看到真實的地形前,我們製訂再多的計劃都是紙上談兵。”
部隊在穿過紅十月工廠,遇到了廠裡的一支巡邏隊。隊長是組裝車間的一名工長,他看到索科夫帶著幾百名水兵進入了工廠,不禁眼前一亮,連忙抬手讓自己的部下停住,隨後一路小跑來到了索科夫的麵前,抬手向他敬禮後,興奮地問:“您好,索科夫中校!”
他歪著頭看了一眼索科夫身後的幾百名水兵,興奮地問:“中校同誌,這些都是您帶來的援兵嗎?”
“工長同誌,”索科夫認識對方,但卻叫不出他的名字,隻能用他的職務來稱呼他:“我帶這些戰士要趕往你們廠和街壘廠之間的衝溝,在那裡布置防禦,以阻擊可能衝往伏爾加河岸邊的敵人。”
得知索科夫帶的這些戰士,並不是來增援工廠的,工長的心裡多少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客氣地問:“中校同誌,需要我派人給你們當向導嗎?”
索科夫剛剛在路上,心裡就一直在考慮,是否應該找個向導,免得自己帶著部隊迷路了。此刻聽到工長這麼說,連忙笑著點點頭,說道:“那真是太好了,工長同誌。那就麻煩您,給我們找一個可靠的向導,帶我們去衝溝吧。”
“沃羅尼!”工長扭頭衝站在不遠處的巡邏隊喊了一聲。隨著他的喊聲,從隊列裡跑出一名年輕的民兵。他來到工長的麵前,挺直身體等待接受命令。工長朝索科夫一指,吩咐他說:“沃羅尼,你給索科夫中校做向導,帶他和他的部隊去衝溝!”
“明白了,工長同誌。”聽到工長的吩咐,沃羅尼連忙響亮地答應了一聲。
“中校同誌,祝你們好運!”工長說完,先和索科夫握了握手,又抬手敬了一個軍禮,轉身回到自己巡邏隊旁,帶著他們繼續在工廠裡巡邏。
“沃羅尼,”部隊繼續向前趕路時,索科夫看到北麵升起的濃煙滾滾遮天蔽日,顯然什麼地方的建築物正在燃燒。他用手指著失火的方向,問給自己充當向導的小夥子沃羅尼:“那邊是什麼地方?”
“是捷爾任斯基拖拉機廠,”沃羅尼望著濃煙滾滾的地方說道:“昨天敵人先是用炮轟,接著又用飛機轟炸。大火從昨天白天一直燒到現在,都還沒有熄滅。這幫該死的德國佬,他們對我們所犯下的罪行,早晚會讓他們加倍來償還的。”
“沃羅尼同誌,你說得對。”索科夫抬手在沃羅尼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兩下,說道:“我們早晚會向德國人討還這筆血債的。”
“中校同誌,”沃羅尼望著索科夫,情緒有些激動地說:“您知道嗎,您在我們廠裡可是一個傳奇人物!”
“傳奇人物?!”索科夫有些納悶地問:“沃羅尼同誌,我怎麼會成為傳奇人物呢?”
“曾經和您並肩作戰的殲擊營戰士、民兵和組裝車間的工人,親眼見到了您所取得的輝煌戰績。”沃羅尼歪著頭看著索科夫,一臉崇拜地說:“他們都說,隻要有您在的地段,哪怕敵人擁有再多的飛機、坦克和大炮,他們也休想前進一步。”
“沃羅尼同誌,這都是以訛傳訛。”索科夫衝對方擺擺手,謙虛地說:“我的確指揮部隊打過一些勝仗,但哪裡有你們說的那麼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