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萬諾夫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索科夫的身後傳來了一聲咆哮,隨後一個人衝了上來,衝著那名挺直身體準備向索科夫敬禮的坦克兵中尉的下顎就是一拳。坦克兵中尉被打了一個措施不及,當時就仰麵倒在了地上,衝上來的人打倒了他似乎還不解氣,又衝上去一陣拳打腳踢。
突然的變故,把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過了好一陣,伊萬諾夫才衝著外麵喊道:“來人,來人啊!”試圖叫外麵的警衛員進來製止這位正在打中尉的人。
“古察科夫,住手!”索科夫看清楚打人的居然是古察科夫時,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一邊喊著,一邊上前抱住古察科夫的腰部,把他往後退:“這是自己人,快點住手!”
聽到伊萬諾夫和索科夫的喊聲,其他人總算回過神,謝廖沙連忙和剛衝進來的兩名戰士,協助索科夫把發瘋似的古察科夫拖開。等到戰士把古察科夫推開後,索科夫鬆開了手,來到倒地的坦克兵中尉身邊,彎腰把他扶了起來,並關切地問:“中尉同誌,你沒事吧?”
坦克兵中尉雖然滿臉是血,眼中怒火中燒,可聽到索科夫這麼問,他還是搖搖頭,硬著頭皮回答說:“謝謝您的好友,上校同誌,我沒事。”。
看到坦克兵中尉臉上的鮮血,索科夫不禁無名火氣,他用手一指古察科夫,厲聲問道:“古察科夫,你是不是瘋了,居然連忙自己人都打?”
雖然古察科夫被三人緊緊地抱住,所在的位置根本接觸不到坦克兵中尉,但他依舊再用腳不斷地踢向中尉,嘴裡不停地罵罵咧咧。見古察科夫打了人,居然還如此囂張,索科夫有點看不下去,他過去就抽了對方兩個耳光。古察科夫做夢都沒想到索科夫會動手打自己,罵聲頓時戛然而止。
雖然伊萬諾夫還沒有來得及說坦克兵中尉的名字,但索科夫卻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出現這裡。此刻見古察科夫不罵人了,便怒氣衝衝地說:“古察科夫,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上級派到我們這裡的坦克兵。為了把山腳下那輛繳獲的坦克開走,他們付出了巨大的犧牲。”
古察科夫用仇恨的目光盯著坦克兵中尉,惡狠狠地說:“我當然知道他是誰,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他。”
聽到古察科夫這麼說,索科夫意識到兩人可能以前有什麼矛盾,便轉頭問坦克兵:“中尉同誌,你認識他嗎?”
中尉上前兩步,湊近了古察科夫,仔細打量一番後,搖著頭對索科夫說:“上校同誌,我不認識他,從來沒見過。”
中尉的話音剛落,古察科夫就冷哼了一聲,隨後咬牙切齒地說:“你還記得一年前在庫爾斯克,你遇到的那支小部隊嗎?”
原本中尉表現得還很鎮定,可一聽到古察科夫提到了庫爾斯克,不禁渾身一震。他感覺又仔細把古察科夫端詳了一番,然後試探地問:“你就是那位中尉。”
“不是我還是誰?”古察科夫盯著對方說道:“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要揍你了吧!”
索科夫察言觀色,見中尉聽到古察科夫這麼說,不光沒有反駁,臉反而漲得通紅,便知道裡麵肯定有什麼故事,便朝謝廖沙揮了揮手,示意他放開古察科夫。“古察科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說來聽聽嗎?”
“師長同誌,”古察科夫惡狠狠地瞪了中尉一眼後,對索科夫說道:“去年我所在的部隊,在庫爾斯克城外被打散了,當時我帶著剩餘的三十多名戰士突圍。眼看要突出包圍圈了,結果卻被一個敵人的機槍火力點擋住了。我帶人衝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反而還傷亡了十幾人。就在這時,我的戰士向我報告,說後方發現了一輛我軍的坦克。”
索科夫聽到這裡,本能地扭頭看了坦克兵中尉一眼,隨口問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輛坦克就是這位坦克兵中尉駕駛的吧?”
“沒錯,師長同誌。”古察科夫用肯定的口味回答說:“當時我攔住了他的坦克,告訴他前麵有一個敵人機槍火力點,封鎖住了我們突圍的道路,請他幫我們摧毀那個火力點,以便大家都能突出去。”
“那他是怎麼做的?”聽到這裡,就連西多林也忍不住問了一句。
古察科夫冷笑了一聲,隨後說道:“誰知道他聽了以後,假如命令坦克倒車,扔下我們朝彆的方向開走了。我和我的部下因為無法突破敵人的火力封鎖,在彈儘糧絕之後都成為了敵人的俘虜。”
聽到這裡,在場的眾人總算明白,為什麼古察科夫一見到這名中尉,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大家心裡甚至在想:如果是自己,看到這位害得自己當了俘虜的仇人,會不會直接拔出手槍,給對方來上一槍?
政委阿尼西莫夫板著臉對坦克兵中尉:“中尉同誌,古察科夫說得都是真的嗎?”
“是…是的。”坦克兵中尉有些慌亂地回答說:“我當時擔心人太多,目標太大,會引起敵人的注意,導致突圍失敗,因此才會……”
坦克兵中尉的話沒有說完,可大家都清楚,古察科夫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就是因為這位坦克兵的膽怯,導致了幾十名蘇軍指戰員當了德國人的俘虜,想到這裡,大家都向他投去了鄙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