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多林等索科夫放下話筒時,好心地提醒他說:“師長同誌,你在沒有請示的情況下,就直接讓工廠為我們生產手榴彈,如果上級知道了,恐怕會責備您的。您看,是否把此事向崔可夫司令員報備,免得以後惹起不必要的麻煩。”
索科夫抬手看了看時間,見已經是淩晨,便搖搖頭說:“時間太晚了,我看還是等天亮以後再說吧。”
接下來,三人針對馬馬耶夫崗及周邊的防禦問題,進行了仔細研究。正當大家見沒有什麼事情,準備各自去休息時,桌上的電話鈴聲卻響了起來。西多林看了一眼響個不停的電話,似笑非笑地對索科夫說:“師長同誌,不會是司令員打來向你興師問罪的吧?”
索科夫盯著電話,有些心虛地對西多林說:“參謀長,你接一下電話。如果是司令員打過來罵人的,你就先幫我解釋幾句。”索科夫之所以把西多林推出去,是考慮到他與崔可夫的私交不錯,他出麵要比自己好一些。
2.0西多林猜到了索科夫的心事,卻沒有拆穿他,而是拿起話筒貼在耳邊說:“我是西多林參謀長,您是哪裡?……啊,是您,上校同誌!您好……您要找師長,他在他在,請您稍等,我馬上讓他接電話。”西多林用手捂住話筒,小聲地對索科夫說道,“是彆雷上校,他說有重要的事情找您。”
“彆雷上校找我?”索科夫心想,自從彆雷去了紅十月工廠後,和自己幾乎沒有什麼聯係,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會有什麼事情呢?他滿懷疑惑地接過了話筒,“您好,彆雷上校,我是索科夫。”
“你好,米沙!”彆雷在電話笑嗬嗬地問:“我沒有打擾到你的休息吧。”
索科夫快速地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見已經是淩晨三點,“沒有,我還沒有睡呢。彆雷上校,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米沙,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的部隊如今已不在紅十月工廠……”
“什麼,不在紅十月工廠?”索科夫雖然白天路過了紅十月工廠,但他根本沒有時間去了解坦克部隊駐紮在什麼位置,此刻聽到彆雷說已經調防,便好奇地問:“彆雷上校,不知上級把你們調到什麼地方去了?”
“在捷爾任斯基拖拉機廠,從白天的情況來看,那裡是德軍進攻的重點。”彆雷語氣嚴肅地說:“由於防守在那裡的部隊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武器,司令員便把我們全旅都調過去,專門用來對付敵人的坦克。”
“彆雷上校,如果按照您的這種說法,紅十月工廠裡就沒有我軍的坦克部隊了?”考慮到彆雷不歸自己指揮後,坦克部隊的建製又由營恢複到旅,索科夫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問:“一輛都沒有了嗎?”
“沒有了。”彆雷苦笑著回答:“我們全旅如今隻有不到四十輛坦克,全布置在捷爾任斯基拖拉機廠都不夠,哪裡還有多餘的坦克留在彆的地方。”
“捷爾任斯基拖拉機廠如今是我國最大的坦克生產廠,”索科夫有些奇怪地問:“難道他們不能為你們提供所需的坦克嗎?”
“如果是前幾天,倒有這種可能。”彆雷向索科夫訴苦說:“如今敵人已經衝到了工廠附近,他們的坦克所發射的炮彈,隨時可能落在生產車間裡爆炸,以至於廠裡的生產不得不全部停了下來。”
索科夫用手捏著下巴,心裡暗自琢磨:彆雷大半夜給自己打電話,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現在和自己說這麼多,不過是為了接下來的事情做鋪墊而已。想到這裡,他打了一個哈欠,對著話筒說:“彆雷上校,您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如果沒有的話,我想去休息了,最近幾天睡眠嚴重不足,加起來還不到十個小時。”
聽到索科夫說要去休息了,彆雷也就不再兜圈子,而且言歸正傳:“米沙,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想幫阿加豐中尉求個情!”
“阿加豐中尉?”索科夫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不禁皺起了眉頭:“彆雷上校,他是誰啊?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米沙,你彆開玩笑了。”索科夫的回答讓彆雷感到很意外,他連忙提醒說:“你派人把他押到了集團軍司令部,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誰?”
彆雷的話讓索科夫猛地想起了一個人,他連忙用手捂住話筒,問坐在自己對麵的西多林和伊萬諾夫:“那個被我派人押往司令部的坦克兵中尉,叫什麼名字?”
“阿加豐!”西多林和伊萬諾夫異口同聲地說:“阿加豐中尉。”
搞清楚了坦克兵中尉叫什麼名字後,索科夫立即明白,彆雷大半夜給自己打電話的目地是什麼。他鬆開捂住話筒的手,問道:“彆雷上校,您是想為他求情吧?”
“沒錯,米沙,我的確是想為他求情。”彆雷見索科夫識破了自己的意圖,也就不再隱瞞,而是點著頭說:“他是我比較器重的一名部下,我不希望他被送上軍事法庭。”
“上校同誌,”索科夫板著臉說道:“我想,您應該已經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就是因為他貪生怕死,結果導致我們有十幾二十名指戰員被德軍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