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幾個小時前,葉廖緬科給崔可夫打電話,歉意地說:“崔可夫同誌,我給你打電話,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原定撥給你們的三個步兵師,因為種種原因,暫時不能進入城內了。”
聽到這個意外的消息,崔可夫的心立即涼了半截,他感覺問道:“司令員同誌,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大本營考慮,掌握了製空權的德國空軍,隨時可以對城裡實施大規模的轟炸。”葉廖緬科回答說:“如果我們在這種情況下,就把這麼多的部隊集中在一個狹小的區域,他們將在敵人的轟炸中損失慘重,這將對我們未來的大反攻產生不利的影響。”
“可是,司令員同誌。”聽到如此牽強的理由,崔可夫心有不甘地說:“如果要擋住敵人,僅僅靠我們現有的兵力是遠遠不夠的。就算我們想把工人和居民都武裝起來,但哪裡去找那麼多的武器彈藥啊?”
對於崔可夫提出的困難,葉廖緬科思索了良久,才開口說道:“崔可夫同誌,我們在東岸囤積了大量的武器彈藥和糧食、藥品。既然連接兩岸的水底浮橋已經搭設好了,我會連夜派車隊把你們所需的物資,都運到城裡。”
一旁正在打電話的克雷洛夫,見崔可夫放下電話後臉色不太好看,連忙對著話筒快速地吩咐了幾句,便放下了話筒,隨後問崔可夫:“司令員同誌,出什麼事情了嗎?”
崔可夫抬頭望著克雷洛夫,苦笑著說:“參謀長,葉廖緬科司令員剛剛通知我,說由於局勢發生了變化,原定準備派出城內的三個師,暫時不進入城內了。”
“什麼,他們不進城了?”克雷洛夫聽到這個壞消息,眉毛立即擰成了一個疙瘩:“司令員同誌,難道您沒有告訴他,說我們不光兵力嚴重不足,而且武器彈藥和食物、藥品也出現了短缺?”
“我們的情況如何,難道方麵軍司令部不知道嗎?”崔可夫一臉苦澀地反問道:“就算我向葉廖緬科司令員叫苦,你覺得他會改變自己的初衷嗎?”
克雷洛夫知道崔可夫說的實情,既然上級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麼不管下麵如何叫苦,也不會改變他們的想法。他喃喃地說:“就算不給我們補充兵員,至少要給我們補充各種物資啊。隻要有了足夠的彈藥,我們就能把工人和居民都武裝起來,和德國人進行戰鬥。”
“葉廖緬科司令員告訴我,等天一黑,他就會派車隊,把我們所需的武器彈藥和各種物資運進來。”一想到即將運進城市的物資,崔可夫又來了精神,他對克雷洛夫說道:“參謀長,你立即通知軍械交換站和給養站的指揮員,讓他們在天黑之後,到浮橋邊去接收物資。”
克雷洛夫記錄完崔可夫的命令後,又問了一句:“司令員同誌,我們接收了物資之後,應該存放在什麼位置?水底浮橋的附近,可沒有什麼適合存放大量物資的地點。”
“和彼得廠長聯係一下,”崔可夫回答說:“紅十月廠有不少的地下倉庫,此刻應該都是處於空置狀態。把新到的物資存放在那裡,應該是最安全的。”
對於崔可夫的這道命令,克雷洛夫沒有表示任何意義,他心裡很清楚,在如今城北的整個工廠區,最安全的地段,就隻有彼得擔任廠長的紅十月工廠。當初索科夫在這裡屢屢擊退了德軍的進攻,迫使敵人不得不改變了進攻方向。
他連忙說道:“好的,司令員同誌,我立即和彼得廠長取得聯係,和他商議存放物資的事宜……”
“等一等,參謀長。”沒等克雷洛夫說完,崔可夫忽然又打斷了他:“你還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接收物資和聯係存放地點的時候,還是交給後勤部長洛博夫將軍來完成吧。”
“那我給洛博夫將軍打個電話,讓他立即到這裡來一趟。”克雷洛夫說完這話之後,見崔可夫點頭表示同意,便拿起了桌上的電話,和後勤部取得了聯係,讓後勤部長洛博夫立即趕到司令部。
洛博夫接到電話後,猜想崔可夫這麼急著叫自己去指揮部,肯定是想問後勤補給的事情,連忙整理好相關的資料,匆匆趕到了司令部。
見到崔可夫之後,洛博夫從包裡掏出本子,正準備向崔可夫彙報後勤補給方向的情況,卻聽到崔可夫先開口說道:“後勤部長同誌,今天把你叫到這裡,是因為今晚我們將接受一批物資,需要你安排存放物資的地點。”
洛博夫聽崔可夫這麼說,臉上露出了驚詫的表情,他翻開手裡的筆記本看了看,抬頭望著崔可夫,用疑惑的語氣說:“司令員同誌,根據我的記載,今晚艦隊最多隻能為我們提供五隻渡船,用以物資的運輸。這麼點物資一上岸,就可以給等在岸邊的部隊分配完畢。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再找什麼新的存放地點。”
“後勤部長同誌,今天把你叫來,除了讓你另外尋找新的物資存放地點外,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崔可夫麵帶著笑容說道:“工兵已成功地在河上架設了一道浮橋,這麼一來,我們所需要的物資,就能通過浮橋,源源不斷地運進城內。”
“浮橋?!”洛博夫的腦子裡快速閃過那座在搭設過程中,不斷遭到德軍飛機轟炸的浮橋,不由詫異地說:“司令員同誌,可我看到那座浮橋架了不到一半,就被德軍的飛機炸毀了,難道這麼快就修複了?”
“你搞錯了,後勤部長同誌。”崔可夫擺擺手,繼續說道:“你說的那座浮橋,是我們用來吸引德國空軍的注意力的。而我們真正的浮橋,則架設在北麵被炸毀的跨河大橋旁邊,是一座水底浮橋。”
“我的上帝啊,是一座水底浮橋?!”洛博夫吃驚地說道:“浮橋在水底,我們的物資怎麼運送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