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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軍的突然反擊,把廠區內的德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原本敵人因為坦克和突擊炮被炸毀,就陷入了一片混亂,如今看到潮水般的蘇軍,從各個方向湧過來,剩下的官兵哪裡還能組織像樣的防禦,他們劈裡啪啦放一陣槍之後,就趁著暮色的掩護,朝廠區外撤退。
撤退的德國兵退到河邊,發現河上的公路橋已經被炸毀,隻剩下了由汽油桶搭建的簡易浮橋。為了儘快逃出生天,他們爭前恐後地往橋上擠,由於橋麵太窄,橋體又在隨水流擺動,很多德國兵立足不穩,像下餃子是的被擠進了水裡。落水的官兵,顧不上河水冰涼刺骨,撲騰著遊上了對岸,手腳並用地朝已方的陣地逃去。
如果這次夜間的反擊,是索科夫組織的,他一定會預防德軍被擊潰後,會利用河上的浮橋逃命。就算不能將敵人退路上的所有浮橋炸毀,他也會在附近布置機槍手和狙擊手,儘可能多地消滅那些已經失去建製的敵人。
然而不管是若盧傑夫還是索科洛夫,都沒有想到敵人會潰退得那麼快,自己的部隊還沒有到達失去的陣地,堅守這些陣地的敵人,都已經通過浮橋逃出了廠區。等兩人發現被擊潰的敵人,大多數都成功地撤出了廠區,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德軍部署在廠區裡的步兵營,滿編時有七百多人,在遭到蘇軍反擊後,有兩百多人成功地撤回到白天的出發陣地。被殲滅的四五百人中,有一百五十多人是被阿裡泰的作戰小組的戰果。
崔可夫得知若盧傑夫和索科洛夫的部隊,成功地恢複了廠區內失去的陣地,不由喜出望外。可等他一問所取得的戰果,不禁又沉默了下來。這樣的戰績,真的令他感到汗顏,動用了幾千人參與反擊,居然才取得這樣的戰果。
見到崔可夫一臉沮喪的樣子,克雷洛夫安慰他說:“司令員同誌,雖說今晚殲敵的數量有限,但我們畢竟將失去的陣地奪回來了。這樣一來,對上級總算也有個交代。”
對於克雷洛夫的這種說法,崔可夫表示了讚同。如今上級所關心的,都是自己的部隊在城裡的控製麵積有多大,而殲滅多少敵人,則被擺在了第二位。他沉默了一陣後,對克雷洛夫說:“參謀長,給兩位師長打電話,德軍可能在天明後,會再次對工廠發起進攻,讓他們抓緊時間搶修工事,鞏固防線。若是再把陣地丟給敵人,就讓他們等著上軍事法庭吧。”
“那近衛第41師的那個團呢?”克雷洛夫向崔可夫請示道:“若盧傑夫將軍的部隊兵力不足,是否把他們留下?”
崔可夫想了想,隨後搖著頭說:“不行,這個團是我從索科夫那裡借的。如果不歸建,恐怕會影響到他接下來的作戰部署,還是讓他們回去吧。河上的公路橋已經被炸毀,德軍的坦克和突擊炮在短時間內,是無法越過河流進入廠區,單純靠步兵進攻,若盧傑夫的部隊完全能擋住他們。”
“好吧,既然是這樣,我就立即通知他們歸建。”克雷洛夫歎口氣,說道:“至於若盧傑夫將軍那裡,我給他解釋一下,相信他會理解的。”
…………
捷爾任斯基工廠內的反擊,若不是有彆爾金團的參與,索科夫壓根不會關注,畢竟那裡離自己的防區太遠了。等他看到最後的戰報後,不禁驚呆了,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又重新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檢查。
坐在旁邊的西多林苦笑著說:“師長同誌,彆看了,我們兩個師外帶一個團的反擊,隻消滅了德軍的四百多不到五百人。其中有三分之一,還是阿裡泰中尉指揮的作戰小組取得的戰果。”
“師長同誌,我不明白。”伊萬諾夫接過索科夫手裡的電文,簡單地看了一遍後,皺著眉頭問:“雖說堅守在捷爾任斯基工廠裡的部隊,經過這段時間的戰鬥,減員都非常嚴重。但不管怎麼說,加上彆爾金團,五六千人總有吧,要解決一個已經陷入混亂的德軍步兵營,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但最後的結果卻令人吃驚,這到底時怎麼回事?”
“這還用說麼,自然是戰術運用的問題。”西多林從戰報上的內容,就推斷出當時的大致情形,便向伊萬諾夫解釋說:“若盧傑夫將軍和索科洛夫上校兩人,都習慣了打正規戰,隻考慮到如何從正麵突破敵人的防禦,卻忽略了可以派部隊從兩翼迂回,對敵人實施合圍的戰術。從而導致德軍隻要留下一支小部隊進行防禦,遲滯我軍的進攻速度,以達到掩護其他官兵撤退的目地。”
“參謀長說得對,這次的反擊消滅敵人數量不多的原因,就是因為兩位師長沒有派出部隊,去切斷德軍的後路。”索科夫拿起紙筆畫了一張草圖,向伊萬諾夫做說明:“副師長同誌,您看,從圖上可以看出,敵人在遭到我軍的攻擊後,肯定會選擇向西撤退。隻要兩位師長派出哪怕一個排的兵力,去守住河上的浮橋,能逃脫的敵人數量就會大大減少。”
伊萬諾夫盯著圖看了一陣,抬起頭對索科夫說:“師長同誌,雖說這次反擊殲敵數量是少了點,可我們畢竟收複了所有失去的陣地。”
聽完伊萬諾夫的話,索科夫苦笑著搖搖頭,說道:“副師長同誌,我不同意您的這個觀點。要想粉碎敵人對城市的進攻,就必須想辦法消耗他的有生力量。在今晚收複失地的戰鬥中,我們打的不是殲滅戰,而是擊潰戰,敵人的有生力量得到了保存。等天一亮,這些潰逃的敵人又會卷土重來,重新對工廠發起新的進攻。”
“來就來,有什麼可怕的。”誰知伊萬諾夫卻不以為然地說:“既然我們能打退他們一次進攻,那麼就能再打退他們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