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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盧斯的心裡很清楚,施密德的話並非是危言聳聽,如果萊澤真的已經上了飛往莫斯科的飛機,難道自己派出的營救小分隊,還能潛入莫斯科不成?就算退一步講,自己的部下混進了莫斯科,他們能從戒備森嚴的內務部營救出萊澤嗎?
想到這裡,保盧斯仿佛全身的力氣被抽乾了一般,他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兩眼無神地望著施密德,有氣無力地說:“參謀長,萊澤被俘的消息,我們需要立即向柏林方麵報告,請他們派新的師長來接替指揮。”
“司令官閣下,”聽到保盧斯打算把萊澤被俘的消息,向柏林方麵報告,施密德被嚇了一跳,他連忙提醒對方說:“俄國人前兩天焚毀了我們囤積在科特盧班車站和第564公裡車站的物資,這事已經令柏林方麵很生氣了。假如此時再把萊澤將軍被俘的消息報告上去,我擔心您恐怕會受到元首的責備。”
施密德的話讓保盧斯變得遲疑起來,他了解希特勒那喜怒無常的性格,前幾個月進展順利時,對自己是不吝讚美之語,可隨著俄國人的頑強抵抗,部隊的進展變得遲緩,甚至遲遲無法向前推進時,自己就不時地受到一些責備。假如在這種時候,把車站物資被毀和萊澤被俘的事情上報,沒準會將自己直接免職。
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保盧斯改了主意,決定暫時不把萊澤被俘一事上報。就算柏林方麵聽到什麼風聲,打電話或發電報來詢問時,自己也可以敷衍,說萊澤隻是失蹤,被俘之說是俄國人為了宣傳所造的謠言。
保盧斯做出暫時隱瞞真相的決定後,重新坐直了身體,問施密德:“參謀長,我們存放在兩個車站的物資被俄國人全部銷毀,新的物資運來,恐怕還要三四天的時間,這段時間我們的部隊還能繼續進攻嗎?”
“很困難,司令官閣下。”施密德搖著頭回答說:“由於物資不足,我們在今天被迫停止了對城市北麵的進攻。我覺得獲得新的物資和彈藥補充前,我們不宜輕易地發起新的攻勢。”
“如果我們的進攻完全停止,不是就給了俄國人一個喘息之機麼?”保盧斯等施密德說完後,滿臉不悅地說道:“他們完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搶修那些被炮彈和炸彈摧毀的工事,以鞏固他們的防線。我擔心等物資運到以後再發起進攻,我軍的傷亡比例會比現在要大得多。”
“司令官閣下,我們如今物資短缺,而俄國人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施密德望著保盧斯說:“我們一直用遠程炮火和轟炸,來封鎖伏爾加河河麵。俄國人的伏爾加河區艦隊雖說損失慘重,可是他們依舊一刻不停地運輸著物資……”
“你說的沒錯。”保盧斯點點頭,頗為無奈地說:“我們能用的手段都用過了,可依舊無法切斷城裡俄國人和外界的聯係。”
“司令官閣下,您彆太擔心了,據我估計,最多再過一周的時間,城裡俄國人和外界的聯係,就會徹底中斷。”施密德有些得意地說:“一旦俄國人的補給中斷,他們就麵臨著彈儘糧絕的困境,而我們新補給的物資,在那時也應該運到了。我們可以利用俄國人無法獲得補給的有利時機,再次向城北的工廠區發起新的攻勢。最多隻需要兩到三天時間,我們就能占領整座城市。”
對施密德的這種說法,保盧斯有些半信半疑:“參謀長,我們的炮擊和轟炸,都無法切斷城裡俄國人和外界的聯係。難道你還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讓城裡的俄國人得不到補充嗎?”
“司令官閣下,您可能不清楚,隨著強降溫和強降雪的到來,伏爾加河上已經出現了冰塊。”施密德向保盧斯解釋說:“這些浮冰的出現,將會使在河裡活動的船隻,變得無法通行。而就算河麵結冰,冰層的厚度也不足以支撐運輸車輛的通行。”
對保盧斯來說,這可以算今天聽到的唯一好消息,他站起身對施密德說:“參謀長,不知俄國人的運輸線中斷,還有多長的時間。”
“這不太好說,司令官閣下。”施密德若有所思地說:“假如強降溫和強降雪天氣繼續持續下去,我估計再有三四天,伏爾加河上的運輸就會因為大量的浮冰出現,而被迫中斷。”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保盧斯興奮地在桌上拍了一巴掌,對施密德說:“參謀長,立即派出偵察人員,前出到伏爾加河邊,密切地監視河麵的動靜,一旦發現河麵結冰,就立即向我彙報。隻要俄國人的補給線被切斷,那麼就靠他們城裡那點可憐的兵力,要想守住城市,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我們的士兵會像碾臭蟲一樣,把他們碾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