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瞎說,我怎麼可能開小差當逃兵呢。”索科夫連忙解開了軍大衣,露出了裡麵的套頭衫,他用手指著胸前的幾枚勳章說:“你們見過掛著勳章的逃兵嗎?”
聽到索科夫說自己不是逃兵,再看到那幾枚勳章,以及領章上的上校軍銜,冬妮婭意識到自己錯怪索科夫了,俏臉紅了紅,表情變得柔和起來,她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安妮,用責備的語氣說:“安妮,都怪你,什麼都沒搞清楚就瞎說,害得我錯怪米沙了。”
一旁的安妮,也因為自己誤會了索科夫,而羞得滿臉通紅。她低著頭對索科夫說:“對不起,米沙,是我搞錯了,請你原諒我。”
索科夫張開手臂,和兩位姑娘擁抱了一下,看到灶台上還煮著東西,聞著鍋裡傳來的香氣,似乎是紅菜湯,他感到自己有些饑腸轆轆,便問道:“有什麼吃的嗎?我都快餓死了。”
“有的有的,我們正在熬紅菜湯。”冬妮婭抬手抹去了臉上的淚水:“你先坐一下,我們馬上就可以吃了。”
索科夫在餐桌旁坐下後,望著忙碌的冬妮婭和安妮,有些意外地說:“我沒想到,你們兩人居然都住在這裡。”
“沒辦法,”冬妮婭把雙手一攤,苦笑著說:“我所住的房子,被德國人的**炸毀了。正巧安妮說她借住在你的房子裡,離醫院近,上下班也方便,就讓我搬過來一起住。對了,我聽說你的部隊不是在斯大林格勒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莫斯科呢?”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斯大林格勒?”
“我們的醫院裡,曾經收治過一批來自斯大林格勒的重傷員。”安妮笑著解釋說:“我聽其中一名傷員說,他是來自步兵第73旅的,旅長就是你索科夫。”
聽到步兵73旅的番號,索科夫猜測這些傷員應該是城市保衛戰初期負傷的,否則也不可能被送到莫斯科進行治療。他剛想說幾句時,就聽到安妮又說:“我聽說你也負傷了,傷勢都好了嗎?”
正在灶台前盛湯的冬妮婭,聽安妮這麼說,連忙放下了手裡的餐具,走過來掀索科夫的套頭衫。不明所以的索科夫連忙問道:“冬妮婭,你要做什麼?”
“看看你受傷的地方,”冬妮婭掀開索科夫的衣服,看到他身上的好幾處傷疤時,眼淚刷的一下就留下來了,她哽咽地說:“米沙,你都是旅級指揮員了,怎麼還會負這麼多傷呢?”
索科夫沒有糾正對方職務稱呼上的錯誤,咧嘴笑了笑,回答說:“在保衛城市的戰鬥中,就連將軍都拿起武器和敵人戰鬥,我這麼小小的一個上校自然也不能落後。”
安妮幫著把湯端過來,給索科夫盛了一碗放在麵前,再次開口問道:“米沙,我聽新聞說,如今的斯大林格勒正在對德軍展開反擊,你怎麼會突然回來呢?”
索科夫收斂臉上的笑容,表情嚴肅地說:“上級招我回來前,並沒有說明原因。等我到了莫斯科,才告訴我,說我的母親在前幾天的轟炸中,不幸被德國人的**炸死了。把我召回來,是為了處理她的後事。”
“啊,你的母親被德國人的**炸死了?”安妮聽後大吃一驚,連忙追問道:“不知她的屍體停放在什麼位置,我想去看看。”
“是啊,米沙,你母親的遺體停放在什麼地方?”冬妮婭也附和道:“我們跟你去看看。”
“不知道。”索科夫搖搖頭,苦笑著說:“上級隻告訴我,說她工作的地方遭到了轟炸,她和幾名遇難的工人都被埋在了廢墟裡,如今還沒有找到遺體。”
冬妮婭走到了索科夫的身後,伸手抱住了他,安慰道:“米沙,彆擔心,相信用不了多久,你母親的遺體就能找到。到時,我和安妮陪您一起去安葬你的母親。”
因為索科夫母親遇難的消息,以至於三人坐下吃飯時,廚房裡的氣氛顯得格外沉悶。
為了緩解氣氛,索科夫有意岔開了話題:“你們兩人都一直待在醫院裡嗎?”
“不是的。”冬妮婭搖搖頭,說道:“上半年時,我和安妮都去了西方麵軍。當時以為能在那裡遇到你,誰知去了以後,才知道你所在的部隊已經調走了。至於調往什麼地方,因為涉及機密,我們根本無法打聽到。”
“我的部隊調離西方麵軍之後,又去過很多地方,最後去了斯大林格勒。”索科夫拿起桌上的一塊麵包片,一邊吃一邊說道:“負責馬馬耶夫崗的防禦任務。”
“負責馬馬耶夫崗的防禦任務?”冬妮婭和安妮聽索科夫這麼說,都不禁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可據新聞報道,堅守那裡的部隊不是近衛第41師嗎?”
“沒錯,如今堅守在那裡的部隊,的確是近衛第41師。”索科夫考慮到這些事情不屬於要保密的內容,也就放心大膽地對兩位姑娘說道:“我最初指揮的是步兵第73旅,後來經過連番的戰鬥,我的部隊損失嚴重。上級就從城外調來了近衛第41師......”
“由近衛第41師來接替你們的防禦。”安妮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嘴自作聰明地問:“我說的對嗎,米沙?”
“你說的不對。”索科夫笑著搖搖頭說:“近衛第41師進駐馬馬耶夫崗之後,原來的步兵第73旅縮編為一團,歸該師指揮。原來的師長該任副師長,師長一職由我來擔任。”
“哇,米沙,你真是太棒了。”安妮聽索科夫這麼說,不由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你居然已經到了師長。”
和安妮相比,冬妮婭就顯得穩重多了,她春風滿麵地說:“米沙,真是沒想到,堅守在馬馬耶夫崗的那支英雄部隊,居然就是你指揮的。你可能不知道,有多少年輕的姑娘,在看了報紙上的報道後,想嫁給近衛師的那位年輕師長啊!”
“她們怎麼知道師長是一個年輕人呢?”索科夫不解地問。
“雖說新聞報道裡為了保密,沒有說明你的名字,但卻報道說,師長是一名二十多歲、還沒結婚的英俊青年。”冬妮婭咧嘴笑了笑,表情有些僵硬地說:“試問,如今的環境下,有哪位姑娘又不喜歡英雄呢?更何況,這位英雄還是一名年輕的未婚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