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索科夫隻是急火攻心,隻過了片刻,便清醒了過來。
他望著站在床前的西多林,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立即給我接通薩莫伊洛夫,我要問清楚,伊萬諾夫上校是怎麼犧牲的。”
“電話還沒有掛斷……”
西多林的話還沒有說完,索科夫已經翻身下了行軍床,跌跌撞撞地撲到了桌前,抓起上麵的話筒,大聲地說道:“喂,薩莫伊洛夫嗎?我是索科夫,告訴我,副師長是怎麼犧牲的?”
“師長同誌,”電話另一頭的薩莫伊洛夫,哽咽地說道:“今天上午,我帶著警衛排,乘車跟著副師長去勘測地形。我們一共兩輛車,前後兩輛是卡車,上麵坐著警衛排的戰士,副師長乘坐的吉普車,在兩車的中間……”
“你們乘坐的什麼車,我心裡很清楚。”著急的索科夫打斷了他後麵的話,“你直接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我們勘測完了城西的地形,又沿著公路朝城北方向而去。誰知在半路上,前車觸雷,當場被炸翻了,車上的二十五名戰士,有九名戰士當場犧牲,剩下的戰士也不同程度受傷。
我當時和副師長坐在吉普車上,見前車觸雷,連忙命令吉普車司機停車。我讓副師長留在車裡等候,便下車安排後車的戰士布置警戒圈,並去救治前車負傷的戰士。
就在我帶人救治傷員時,副師長不知怎麼從車裡走出來了。他可能是想查看那些受傷的戰士吧,便徑直朝翻車的地點走來。在距離我還有兩三米時,忽然被從旁邊雪地裡飛來的兩顆子彈擊中,一顆擊中他的頭部,一顆擊中他的腹部……”
聽到這裡,索科夫明知道被子彈擊中頭部,基本沒有生還的希望,但還是再次打斷了薩莫伊洛夫,抱著僥幸心理問:“中尉同誌,你們有沒有找軍醫,對副師長進行救治啊?”
“沒有。”薩莫伊洛夫艱難地回答說:“副師長中彈倒下後,我就立即衝到了他的身邊,經過檢查,不管沒有了呼吸,甚至連心跳也停止了。我立即組織了十幾名戰士,朝敵人狙擊手可能藏身的地方衝了過去。經過戰鬥,擊斃了一名德軍的狙擊手,但另外一名狙擊手則帶傷逃走了。”
“中尉同誌,我命令你想辦法找一口棺材,來保存副師長的遺體。我處理外手裡的事情後,會儘快趕往盧甘斯克的。”
正式確認伊萬諾夫已經犧牲的消息,索科夫掛斷了電話,無力地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發呆,腦子裡在回憶自己與伊萬諾夫相處的這段難忘歲月。
看著索科夫坐在桌邊發呆,西多林走到了他的身邊,低聲地問:“師長同誌,伊萬諾夫上校犧牲,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您看,是否需要立即向司令員報告?”
“參謀長,你說得對。”西多林的聲音把索科夫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他望著西多林發了一陣呆後,微微點頭,說道:“我們需要立即把此事向司令員同誌報告。”
一名師級指揮員在勘測地形時,被德軍的狙擊手殺害,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不光要向集團軍司令部報告,還要向方麵軍司令部。但索科夫首先接通的是集團軍司令部,聽到是索科夫的聲音,接電話的崔可夫還笑著問:“索科夫上校,是不是你的部隊要出發,特地打電話向我道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