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斯特大尉說完,立即叫過剛剛引路的哨兵,對他說道:“我說,你立即去找幾個人,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沙袋工事堆砌好。”
對凱斯特如此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索科夫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才和阿尼西莫夫邁步走進了建築物。
穿過走廊朝凱斯特的辦公室走去時,索科夫忽然聽到旁邊的一間辦公室裡,有人在怒吼:“老實交代,除了這次外,還乾過幾次?”
索科夫停下腳步,朝屋裡望去。隻見一張長木桌後,坐著兩名穿著民警,在他們的前方,低頭站著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怎麼回事?”索科夫扭頭問站在一旁的凱斯特:“他犯了什麼事?”
“是偷配給製的小偷。”凱斯特望著室內站著的男子,咬牙切齒地說:“他偷了一個老太太的配給證,我們的民警正在審問他,看他以前還乾過類似的事情沒有。”
如果是在和平時期,這樣的小偷小摸通常是抓起來關幾天。但在戰爭期間,偷盜配給證的性質就很嚴重。如果沒有配給證,便無法領取每天所需的食物,一家人就能等著餓死。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樣的小偷無異於殺人凶手。
索科夫邁步走進了房間,坐在桌後的兩名民警,見一位上校和自己的局長一同走進來,連忙起身敬禮。
“他都招了些什麼?”凱斯特冷冷地問道。
“報告局長同誌,”一名年長的民警回答說:“這個犯人很頑固,他一口咬定,他沒有偷東西。他也不清楚,彆人丟失的配給證怎麼會出現在他的口袋裡。”
索科夫聽到民警這麼說,心裡猛地冒出了一個念頭,難道對方是被人栽贓陷害的?想到這裡,他走到那人麵前,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什麼地方工作?”
中年人看清楚問自己話的人,是一名年輕的上校,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慌忙衝著索科夫喊道:“上校同誌,我是冤枉的。我根本沒有偷彆人配給證,當時我正在排隊,忽然排在前麵的一個老頭在喊,說他的配給證被人偷走了。附近維持秩序的民警過來詢問時,他一口咬定我曾經碰過他,肯定是我偷走的。……”
“上校同誌,”民警雖然不知道索科夫的身份,但看到自己的局長都對他畢恭畢敬,便知道這是一位有來頭的指揮員,連忙向他報告說:“當時維持秩序的民警,並沒有相信老頭的話,但為了公平起見,他還是對老頭前後的幾位居民進行了搜身,結果在此人的身上找到丟失的配給證,然後就把他送到這裡來了。”
“你叫什麼名字,在什麼地方工作?”索科夫再次把自己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我叫阿夫傑耶夫,是烏克蘭人。”中間人回答說:“我是肥皂廠的工人,我軍收複了城市之後,我隨工廠裡的同誌一同返回這裡,重新恢複生產。”
“凱斯特大尉,給肥皂廠打個電話。”索科夫側著臉對凱斯特說道:“問問他們,廠裡是否有一個叫阿夫傑耶夫的工人。”
凱斯特答應一聲,轉身走出了房間。
“不要擔心,一切都會搞清楚的。”等凱斯特離開後,索科夫對阿夫傑耶夫說:“如果證實不是你偷的配給證,我們會放你離開的。”
幾分鐘之後,凱斯特急匆匆地從外麵走進來,向索科夫報告說:“司令員同誌,已經了解過了,肥皂廠的確有一名叫阿夫傑耶夫的工人,他是烏克蘭人,德國人占領烏克蘭之後,他曾經是遊擊隊的成員,在敵後打遊擊。不久前,我軍解放了盧甘斯克,他便重新回到了工廠裡。”
“什麼,你曾經當過遊擊隊員?”索科夫聽完凱斯特的彙報之後,不禁皺起了眉頭,據他所知,衛國戰爭期間的烏克蘭遊擊隊,成分是最複雜,有的是打德國人的,有的是打蘇軍的,而有的則是雙方都打。“你在哪支遊擊隊,隊長叫什麼名字?”
“丹娘遊擊隊,隊長是女的,叫丹娘。戰前是附近一所學校的老師。”阿夫傑耶夫回答說:“我們一直在盧甘斯克附近活動,破壞敵人的交通和通訊線路,襲擊敵人的哨兵,燒毀他們的倉庫……”
“等一等,”索科夫不等阿夫傑耶夫說完,就打斷了他後麵的話:“你們的隊長丹娘如今在什麼地方?”
阿夫傑耶夫低下頭,紅著眼睛說:“去年十一月的時候,我們的營地遭到了德國人的襲擊,她在戰鬥中不幸犧牲了。而我則被打散了,在附近的村子裡躲了幾個月,直到聽說我軍收複了盧甘斯克,工廠也重新遷回城裡時,我才重新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