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士同誌,”看到一支又一支德軍的部隊,沿著公路向東開拔,反坦克手嘟囔著對霍洛爾說:“敵人這麼多,我們怎麼打?”
“不要著急。”在短暫的慌亂之後,霍洛爾已經恢複了正常:“耐心點,等德國人的大部隊通過後,沒準就有落單的小部隊,當時我們就可以收拾他們了。”
原以為很快就能等到戰機,誰知一直等到下午兩點,好不容易公路上看不到德軍的大部隊了,卻隻有零星的小隊部隊和一兩輛送信的摩托車,沒有絲毫的攻擊價值。見此情形,反坦克手失望地說:“上士同誌,我覺得我們今天白來了。你瞧瞧,德軍的大部隊倒是過去了,剩下的這些零星的小部隊,根本沒有什麼攻擊的價值。我看,我們還是撤到靠近防區的地方設防吧,沒準還能取得一些戰果。”
在這裡等了大半天時間,始終沒有尋找到合適的戰機,霍洛爾的心裡不免也有些著急。他抬手看了看表,又沉思了片刻,然後開口說道:“我們再等半個小時,假如還尋找不到理想的攻擊目標,那就撤退。”
半個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過,眼見得此刻的公路上,連個德國人的影子都看不到,霍洛爾心裡不免有些失望。就在他準備下令轉移時,坐在溝裡打瞌睡的彈藥手猛地睜開了眼睛,表情凝重地說:“車隊,德國人的一支車隊來了?”
“車隊,哪裡有車隊?”聽到彈藥手這麼說,反坦克手沒好氣地說:“你是不是還沒有睡醒,把夢裡見到的事情當真了?”
“沒錯,上士同誌。”見霍洛爾也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彈藥手連忙辯解說:“我真的聽到了德國卡車的聲音,至少有五輛,正朝著這裡開過來。”
反坦克手隨意朝外麵的公路上瞧了瞧,癟癟嘴,不以為然地說:“哪裡有車隊,我就說是你聽錯了吧。”
但彈藥手並沒有為自己辯解,而是側著耳朵聆聽了的片刻,猛地驚呼:“敵人的車隊出現,如今距離我們不超過五百米的距離。”
對於彈藥手的這種說法,所有人都是半信半疑,霍洛爾還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敵人車隊可能出現的方向。這一看,他還真看到有一支有六輛帶篷卡車組成的車隊,正沿著公路朝自己所在的位置駛過來。
雖然看不清楚車裡裝的是什麼,但霍洛爾覺得德國人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派什麼空車前往戰鬥最激烈的地方,那麼車裡裝的一定有攻擊價值的物資。想到這裡,霍洛爾抬手在彈藥手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記,隨後說道:“你的耳朵真靈,這麼遠都能聽到卡車的聲音。”
霍洛爾挽起衣袖,對反坦克手說:“把你的火箭筒交給我,我來摧毀最在前麵的卡車。”
“上士同誌,不能這麼打。”反坦克手擺著手說:“如果您直接攻擊頭車,那麼後麵跟著的卡車,隨時會調頭逃跑。”
彆看霍洛爾是小分隊裡軍銜最高的,但在如何打敵人車隊的問題上,他並沒有獨斷專行,而是虛心地請教:“那裡說說,我們該先打那個目標?”
“根據我的經驗,德國人的卡車要在公路上調頭,至少需要一兩分鐘時間。在這麼長的時間內,我們有足夠的時間,重創德軍的這支車隊。”反坦克手胸有成竹地說:“先打中間的卡車,被擊中的卡車在路上燃燒時,前後的卡車都無法在短時間內脫身,這樣我們就可以有條不紊地消滅敵人的車隊了。”
當德軍的車隊經過小分隊設伏的地點時,反坦克手瞄準了中間的那輛卡車,果斷地扣響了扳機。沒想到車上裝的都是彈藥,火箭彈剛命中目標,卡車就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霍洛爾見狀不由亡魂大冒,連忙扯著嗓子喊道:“隱蔽,快點隱蔽。”喊完之後,他已經蹲了下去,身體蜷縮得像煮熟的大蝦,他用雙手緊緊捂住耳朵,張大嘴巴,準備承受巨大的衝擊波攻擊。
爆炸所騰起的黑煙,將德軍的車隊包裹得嚴嚴實實,黑煙裡麵的爆炸是一片連過一片,聲音是一波響過一波,到處都是爆炸,到處都是火光。
小分隊的人都蜷縮在溝裡,學著霍洛爾的樣子,縮著身體,用手捂住耳朵,免得被爆炸的衝擊波震傷。但饒是如此,他們依舊感覺像是坐在大海上的一葉小舟,在上下顛簸著。橫飛的彈片、和汽車的零配件,從溝壑的上空嗖嗖嗖地飛過,飛進了不遠處的樹林裡。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劇烈的爆炸聲漸漸停歇之後,霍洛爾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隻見公路上到處都是彈坑,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卡車,正趴在路上熊熊燃燒。至於德軍的屍體,那是一個都沒看到,在如此劇烈的爆炸中,彆說有人幸存,能留個全屍就不錯了。
“準備轉移。”霍洛爾衝著眾人大聲地喊了一句,但卻沒有聽到聲音,他才意識到自己在不久前的爆炸中,耳朵被震得暫時失聰了。他隻能挨著走過去,在戰士們的肩膀上拍一下,隨後朝樹林的方向一指,示意大家可以轉移了。
好在小分隊的戰士,事先都了解了任務,此刻見敵人的車隊已經被摧毀。就算霍洛爾不說,他們也知道應該轉移了。戰士們收拾好自己的武器,按照霍洛爾的指引,朝著事先設定好的地方前進。
霍洛爾的小分隊撤離後許久,才有一支四十多人的德軍部隊趕到,看到還在公路上燃燒的車隊,德軍指揮官立即命令部隊在附近進行搜索。由於霍洛爾他們早已撤退,敵人的搜索是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