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最早說話的看守不屑地說:“隨著旗衛隊師衝入城內,俄國人已經陷入混亂。你覺得他們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堅持到明天嗎?依我看,最快在今天天黑之後,普羅霍洛夫卡城內的俄國人就能被徹底肅清。”
坦森作為一名參加過諸多戰役的指揮官,自然明白這些看守說的話裡,原本就有很多誇大的成分。再加上一些以訛傳訛的消息,使這些人嘴裡說出的消息,與實際情況相差甚遠。但一想到如果不是自己的部隊被全殲,那麼此刻進攻普羅霍洛夫卡城的部隊裡,就有自己的帝國師。
坦森想到元首是因為信任自己,才讓自己擔任了帝國師的師長,並從各方麵抽調精銳部隊,來重新組建帝國師。誰知自己擔任師長時間不長,就葬送了這支部隊。這麼一想,坦森就覺得自己沒臉回柏林,便開始在屋裡尋找東西,準備做了一個了斷。
看守坦森的衛兵,在天黑時分來送飯時,卻意外地發現坦森整個人正掛在窗框上,他連忙上前把人放了下來,一探鼻息,發現早已死去多時。
衛兵覺得茲事體大,連忙通知了曼斯坦因的副官。副官得到消息之後,匆忙來到了軟禁坦森的地方,在進門前,他還怒氣衝衝地問衛兵:“他是用什麼上吊的?”
“他撕碎了床單,然後搓成條。”衛兵戰戰兢兢地回答說:“他就是用搓成條的床單,在窗框上吊的。”
“蠢貨,你們簡直是一幫蠢貨。”副官繼續罵道:“他要上吊,肯定會搞出不小的動靜,你們為什麼沒有聽到?”
“軍官先生,”衛兵慌忙搖著頭,回答說:“我們在門外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副官走進房間,見到坦森的屍體躺在床上,雙手疊放在胸前,驟然望去,仿佛是正在睡覺。副官走上前,先是伸手探了探鼻息,一廂情願地以為,沒準下一刻,坦森就會重新活過來。衛兵趕緊說:“軍官先生,我們已經檢查過了,他真的死了。”
在確認了坦森的死亡之後,副官回到了曼斯坦因的指揮方艙,向他彙報說:“元帥閣下,我有一件不幸的事情,需要向您彙報。”
“什麼事情?”曼斯坦因好奇地問道。
副官沉默了片刻後,開口說道:“坦森師長在關押他的房間裡,用搓成條的床單上吊了。”
“什麼,坦森上吊了?”這個噩耗讓曼斯坦因感到很意外,他吃驚地問:“他怎麼會突然上吊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應該沒有出什麼事情吧。”副官用不確定的語氣回答說:“我仔細地詢問過看管他的兩名衛兵,坦森在自殺時,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不是問你他自殺時的動靜大不大。”曼斯坦因有些不耐煩地說:“我是想搞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居然嚴重到要刺激他選擇了自殺這條路。”
副官在經過一番思索後,若有所思地地說:“元帥閣下,我和看守的兩名衛兵聊過,他們之間也沒說什麼話,就是偶爾提到了我軍已經推進到普羅霍洛夫卡城下的事情。”
“哦,原來是這樣啊。”曼斯坦因聽到這裡,仿佛猜到了坦森自殺的原因,他點燃了一支雪茄,抽了一口後,對副官說道:“我覺得他自殺的原因,肯定和我軍推進到普羅霍洛夫卡城下的消息有關。”
曼斯坦因的話把副官搞糊塗了,他不解地問:“元帥閣下,我不明白,我軍推進到普羅霍洛夫卡城下,和坦森師長自殺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坦森是一個愛麵子的人,”曼斯坦因歎了口氣,說道:“若是他不知道其它的部隊已經推進到普羅霍洛夫卡城下,恐怕還不會做出任何過激的反應。但是他卻聽到了友軍逼近城市的消息,這一點對他的打擊很大……”
“打擊很大?”副官好奇地問:“元帥閣下,這是為什麼呢?”
“如果他的帝國師沒有被殲滅,此刻從普羅霍洛夫卡西麵發起進攻的部隊,就不是兩個師而是三個師,那樣俄國人的抵抗會垮得更快一些。”曼斯坦因搖著頭說:“他估計就是想到,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部隊被俄國人殲滅,從而導致從西麵進攻普羅霍洛夫卡城的力量遭到了削弱。他一時想不開,就選擇了自殺。”
“元帥閣下,外麵的天已經黑了。”副官等曼斯坦因分析完坦森的死因後,及時地變換了話題:“我們的部隊是繼續進攻呢,還是停留在占領區域休息呢?”
“我倒是想讓部隊休息,可是俄國人卻會在夜間選擇反擊,因此我們的進攻一刻都不能停歇。”曼斯坦因對自己的副官說道:“當他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如何擋住我軍的事情上,他們就抽不出力量進行反擊。如此一來,我們的軍隊就可以牢牢地掌握戰場的主動權。”
“元帥閣下,”對曼斯坦因做出的決定,副官哪裡敢反對,不過他還是謹慎地說道:“我們的部隊對城內的地形不熟悉,如果繼續選擇夜間進攻,肯定會遭到那些熟悉地形的俄國人的沉重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