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尉同誌,”沒有得到任務的納爾瓦委屈地說:“您為什麼要把這項任務交給二連,要知道,全營戰鬥力最強的可是我們的一連。”
“沒錯,你們一連的戰鬥力最強。”對於納爾瓦的這種說法,古察科夫沒有反駁,相反卻予以了肯定:“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把你們連留下來堅守陣地。”
見到納爾瓦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葉戈爾不禁笑出了聲。但看到納爾瓦朝自己怒目橫視,連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等待古察科夫繼續布置任務。
“葉戈爾上尉,”古察科夫指著地圖對葉戈爾說:“不久前結束的這場戰鬥,我想你們都在望遠鏡裡看到了。敵人仗著近衛第81師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武器,居然肆無忌憚地停在距離陣地幾十米到一百米的地方,對陣地進行炮轟和**掃射。為了有效地摧毀敵人的坦克,葉戈爾上尉你們連部署的位置,就必須儘量靠前。”
“儘量靠前!”聽到古察科夫這麼說,葉戈爾的眉毛網上揚了一下,隨後試探地問:“不知我們連應該擺在什麼位置?”
“在這裡!距離陣地五百米的位置。”古察科夫用手指在地圖上的某個位置點了點頭,說道:“把你們連部署在這裡,是完全出乎德國人意料的。當敵人再次發起進攻時,你們可以放過一部分坦克,然後再用火箭筒對後麵的坦克實施攻擊。消滅一部分坦克之後,再掉頭對付那些背對著你們的坦克。”
古察科夫的部署,讓葉戈爾的臉上露出了喜色,他覺得這樣的布置是非常有意思的。當一部分德軍坦克通過自己的布防區域後,再展開攻擊,肯定會引起敵人坦克的混亂。假如當時戰場上的硝煙過濃,甚至還可以讓敵人之間進行自相殘殺。
就在葉戈爾欣喜若狂之際,古察科夫卻給他潑了一盆冷水:“葉戈爾上尉,你不要高興得太早。雖然這樣的戰術,能儘量多地消滅敵人的坦克,但由於你們的位置太靠前,已經與戰壕裡的部隊脫節,一旦遭到德軍步兵的攻擊,我們根本無法為你們提供任何支援。”
葉戈爾一想,可不是嘛,如果自己的連隊真的擺在陣地前方五百米的位置,那樣就成了孤軍深入。一旦德國人的步兵圍了上來,到時就算想撤也撤不了。
“怎麼樣,葉戈爾上尉?”古察科夫見葉戈爾的表情變得凝重,便特意問了一句:“如果你覺得有困難的話,我可以把這個任務交給其它的連隊。”說到這裡時,他的目光在麵前的三位連長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一直沒說話的三連長身上,“我覺得三連就可以勝任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
聽到古察科夫有意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的三連來執行,三連長頓時漲紅了臉,他快速地在腦海裡組織著詞彙,準備等古察科夫一宣布把任務交給自己的連隊,自己立即向對方表決心。
誰知古察科夫隻是隨口說說,既然已經把任務交給了二連,他是不會輕易改弦易轍的,這樣會對他的威信有影響。“既然沒有不同意見,那就立即開始做戰鬥準備吧。我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敵人就會向我們發起新的進攻。”
“一連長、三連長。”古察科夫說道:“你們立即把連裡半數的火箭筒,都交給二連,使他們有足夠的火箭筒去對付德軍的坦克。”
雖然兩位連長都舍不得交出手裡的火箭筒,但既然是營長古察科夫大尉下達的命令,他們隻能選擇服從:“是!”
“葉戈爾上尉!”古察科夫握住了葉戈爾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我們能否守住陣地,就要看你們連能否儘可能多地摧毀德國人的坦克。明白嗎?”
葉戈爾領命離開後,古察科夫又對兩位連長說:“我們和德國人打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應該知道,他們在進攻前,肯定會對我軍陣地實施猛烈的炮擊。我剛剛接替防務時,到陣地上轉了轉,發現防炮洞的數量嚴重不足,而且就算挖好的防炮洞,也不符合標準。讓我們的指戰員待在這樣的防炮洞裡,不是被橫飛的彈片所上,就是被震塌的泥土掩埋。”
古察科夫的話還沒有說完,納爾瓦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回答說:“營長同誌,這一點你不公擔心,司令員的老部下最擅長的就是這種土工作業,我會儘快督促戰士們挖掘足夠的防炮洞。”
葉戈爾的連隊算上他,一共還有35人,他按照五人一組,將連隊分成了七個作戰小組。每個小組都是由一名反坦克手、一名彈藥手和三名擔任掩護的步兵組成。步兵不光要負責掩護反坦克手的安全,同時還需要幫彈藥手背彈藥。
他們彎腰小跑著來到了陣地前五百多米的位置,準備在這裡布置對德軍坦克的伏擊陣地。好在這裡到處都是彈坑,幾個反坦克小組往彈坑裡一蹲,就不用擔心被敵人發現。
葉戈爾跳進彈坑後,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彈坑很深,是由重炮炮彈和航彈炸出來的,待在裡麵,既看不到左右的戰友,也聽不到什麼聲音,很容易產生一種自己是在孤軍作戰的錯覺。
葉戈爾坐在彈坑裡思索一陣後,吩咐身邊的戰士:“你們把彈坑的左右兩側各挖一個缺口,這樣就算待在彈坑裡,也能看到左右的戰友;再把挖出來的土,堆在彈坑的正麵和後麵,使敵人坦克駛過來時,無法及時地發現我們。”
命令下達之後,戰士們立即行動起來,用隨身攜帶的工兵鏟,開始在彈坑的左右兩側挖掘,並把挖出來的土,都拍在了前後兩麵。
短短的半個小時過後,彈坑的前後兩側都堆上了厚厚的土層,使敵人的坦克無法在行駛的過程中,發現隱藏在彈坑裡的反坦克小組。
剛剛完成了彈坑的改造工作,空中就傳來了炮彈劃破空氣的尖嘯聲,無數的炮彈從他們的頭頂飛過,落在了幾百米外的陣地上,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雖說是幾百米外的陣地,遭到了德軍的猛烈炮轟,但待在彈坑裡的指戰員們,依舊感覺自己腳下的地麵在微微顫抖。
望著遠處被硝煙籠罩的陣地,葉戈爾不禁為那裡的戰友擔憂起來,他不知道德軍的這輪炮擊,將給部隊帶來多大的傷亡,隻希望自己帶著連隊撤回陣地時,能看到儘可能多的熟悉麵孔。
“連長同誌,”正當葉戈爾在彈坑裡悲天憫人之際,左側一個彈坑裡的戰士衝著他喊道:“敵人的坦克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