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巴帶著一名翻譯,以及一個班的戰士,朝棱堡的方向走去。
沿途,他看到靠近棱堡的地方,橫七豎八地躺著以各種姿勢死去的人,其中既有德國人,也有蘇軍指戰員,甚至還有不少的婦女、老人和孩子,這些平民應該都是死在德國人的槍口之下。
看到這一幕,克雷巴不禁怒火中燒,他恨不得拔出手槍,見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每一個德國人都打倒。但他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他問到棱堡外迎接自己的德軍中尉:“中尉先生,不知你什麼時候可以讓我們去見你們的指揮官?”
“中校先生,我的長官在棱堡裡的辦公室等您。”來迎接他們的德軍中尉懂一些俄語,便客氣地對他說:“請您跟我來,我帶您去見他。”
克雷巴和翻譯跟著德軍中尉來到三樓的一個房間門口,中尉轉頭對克雷巴說:“中校先生,請您在這裡稍等片刻,我進去向司令官報道。”
中尉推門進去,隨手關上了房門,把克雷巴和翻譯留在了屋外。
過了沒多久,門從裡麵打開了,中尉來到克雷巴的麵前,客氣地問:“中校先生,我的少校在裡麵等您,請進吧。”
克雷巴進門後,果然看到一個禿頭的德軍指揮官坐在一張桌子的後麵。禿子軍官見到克雷巴進來,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把放在桌上的大簷帽戴在頭上。
克雷巴看清楚對方是一名少校後,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中校先生,你就是這個棱堡裡的最高指揮官嗎?”
“是的,中校先生。”德軍少校點了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我就是這座棱堡的最高指揮官,奉命向前來的俄國部隊投降。。”
“少校先生,”見德國人投降得如此爽快,克雷巴的心裡不禁一陣陣發毛,他不知道對方是否有什麼陰謀,不久前還打得你死我活,但如今甚至條件都沒有提,便直接準備投降了。他不解地問:“我真是搞不懂,你們明明還有能力繼續戰鬥下去,為什麼會突然放下武器投降呢?”
“對不起,中校先生。”德軍少校把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膀,一臉無奈地說:“我就是接到了這樣的命令,所以隻能讓自己的部下停止抵抗,向你們投降。”
“是誰讓你們停止抵抗的?”克雷巴問道。
德軍少校遲疑了片刻,隨後回答說:“是要塞司令官給我們下達的命令,讓我們停止一切抵抗行為,放下武器向你們投降。”
“能告訴我原因嗎?”克雷巴不解地問:“你們明明還有能力可以堅守下去,為什麼會突然選擇投降呢?”
“你以為我想投降嗎?”德軍少校見克雷巴喋喋不休地問個不停,頓時咆哮起來了:“假如不是第11軍軍長威廉將軍給我們下達了投降的命令。我們就算隻剩下一個人,也絕對不會停止抵抗的。”
德軍少校的最後一句話,克雷巴是深信不疑,他知道有很多頑固的德國兵,就算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也不會輕易投降的。如今的事情實在太蹊蹺了,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繼續問道:“能告訴我原因嗎?”
“中校先生,您想知道原因嗎?”德軍少校冷笑著說:“假如你們不是索科夫的部隊,你以為我們會向你們投降嗎?”
克雷巴被德軍少校的話驚呆了,感情對方投降和自己是索科夫的部隊有關係,如此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向上級報告。
他停頓了片刻,對德軍少校說:“少校先生,命令你的人到棱堡外麵集合,我們要收繳你們的武器,並把你們送到該去的地方。”
“中校先生,”德軍少校有些遲疑地問:“我的手下有不少人負傷,你們打算如何處置他們?”他這樣問是有原因的,他曾經參與過前幾次的哈爾科夫戰役,對於俘虜的蘇軍指戰員都是非打即罵,在押送他們前往戰俘營的途中,一旦誰倒地不起,負責押運的德軍士兵就會上去對著他的腦袋開一槍,免得他們成為當地遊擊隊的後備兵源。正是出於擔心,他才會有這麼一問。
“少校,”克雷巴冷冷地說:“你既然知道我們是索科夫的部隊,那你有沒有聽說我們隨便屠殺俘虜?”
德軍少校一想,除了那些被俘的黨衛軍官兵被索科夫的部下槍斃外,國防軍的俘虜好像還受到了優待。於是便搖搖頭,回答:“好像沒有。”
“既然我們沒有隨便屠殺俘虜,那你還要可擔心的呢?”不過為了給德軍少校安心,克雷巴還是給他吃了顆定心丸,“放心吧,少校,我們會為那些負傷的德軍官兵進行治療,並為他們提供足夠的食物。”
“好吧,我們投降。”少校從腰間取下了手槍,握著槍管遞給了克雷巴:“我願意率領棱堡內的全部官兵,向你們投降。”
麵對少校遞過來的手槍,克雷巴微笑著搖搖頭,隨後說:“這把槍你還是留下吧。”
德軍少校見克雷巴如此慷慨,臉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他重新把手槍放回了槍套,對自己的部下說:“中尉,立即通知所有人到棱堡外集合,向蘇軍繳械。”
克雷巴從德軍少校的辦公室出來,找到了一名部下,吩咐他說:“你現在回去向師長報告,德國人是真的投降。”
部下答應一聲,就準備離開,但卻被克雷巴叫住了。克雷巴補充說:“還有一點,你一定要轉告師長,說德國人主動投降,和我們是第27集團軍有關。”
部下雖然不明白克雷巴這麼說的原因,但還是使勁點點頭,如實地回答說:“放心吧,團長同誌,我會把您所說的話,如實轉告給上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