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剛從院子裡出來,就有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追了上來,嘴裡喊道:“將軍先生,將軍先生!”
聽到有人喊自己,索科夫停下腳步,扭頭望著中年男,客氣地問:“這位先生,您有什麼事情嗎?”
“將軍先生!”中年男來到索科夫的麵前,陪著笑說:“我是村長傑蒙·弗裡希科,我誠懇地邀請您和您的部下,到我的家裡做客!”
得知此人是村長,索科夫倒是不好拒絕對方的好意,便扭頭問波涅傑林:“副司令員同誌,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既然傑蒙村長如此熱情,我們如果拒絕的話,恐怕不太好。”
“這位將軍先生說得對,”傑蒙·弗裡希科點頭哈腰地說:“馬上就要過新年了,請到我的家裡吃點東西,喝點酒,就權當是慶祝新年了。”
見這位傑蒙·弗裡希科如此熱情,索科夫也不好推辭,便點了點頭,同意了對方的請求:“好吧,傑蒙先生,我們就打擾了。”
傑蒙領著索科夫一行人來到自己的家裡,這裡的房子明顯要比剛剛那對老夫妻的房子更大更豪華,餐廳裡擺的那張長餐桌,就算坐十五六個人,也不會顯得擁擠。但能坐上餐桌的人,就隻有索科夫、波涅傑林和科什金三人,其餘的人,包括那位巡邏隊長,此刻也隻能坐在院子裡。
“將軍先生,”但傑蒙招呼自己的妻子和女傭,把各種食物和酒類飲料擺滿了桌子之後,用手比劃了一下,說道:“東西都上齊了,您請用吧。”
索科夫目光在桌上掃過,發現的確有不少的美食。
必不可少的是羅宋湯,這是東歐常見的一種甜菜根湯,因為這道湯具有獨特的紅色,在俄羅斯又被稱為紅菜湯。
看到索科夫的目光,盯著那盆羅宋湯,傑蒙連忙介紹說:“將軍先生,這可是正宗的羅宋湯,以甜菜為主料,再加入土豆、紅蘿卜、菠菜和新鮮的牛肉塊、鮮奶油等配料熬煮,味道絕對錯不了。”
說著,傑蒙親自為索科夫盛了一碗湯,放在他的麵前,恭恭敬敬地說:“將軍先生,請您嘗嘗我妻子的手藝。”
盛情難卻,索科夫拿起湯勺舀了一勺,放進口裡,覺得味道果然不錯,便點了點頭,衝傑蒙豎起了大拇指:“味道果然不錯,我還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羅宋湯。”
“真的嗎?”坐在旁邊的波涅傑林一聽,頓時也有了興趣,給自己盛了一碗,嘗了一口後說道:“沒錯,司令員同誌,這羅宋湯味道的確不錯。至少比我們那些廚師的手藝強多了。”
“還有這道菜,”傑蒙又向索科夫介紹起另外一道菜,但說菜名時用的是波蘭語,索科夫沒有聽懂,但也不好問,隻能不懂裝懂地繼續聽著:“是醃鯡魚與酸奶油,洋蔥,蘋果和雞蛋混合而成的。這是一道冷菜,通常要放在雪地裡冷凍一小時後,再與紅酒一起享用。”
聽完傑蒙的介紹,索科夫才明白,這些拌著沙拉醬的小方塊,原來是一塊塊鯡魚。他用叉子叉起一塊嘗了嘗,味道果然是不錯。隨後他就向波涅傑林推薦:“副司令員同誌,你嘗嘗這道菜,味道是真心不錯。”
等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傑蒙不再給索科夫等人介紹他的菜品,而是問道:“將軍先生,你們去奧德讚斯基家做什麼?”
索科夫一愣,反問道:“誰是奧德讚斯基?”
“就是你們剛剛出來的那戶人家,”傑蒙說道:“男主人就叫奧德讚斯基。”
“你是村長,和他一定很熟悉吧。”
誰知索科夫這話問出,傑蒙忽然就變了臉色,連聲說道:“不熟,我和他一點都不熟。”
從對方說話的語氣中,索科夫猜測傑蒙和那個老頭家,肯定有什麼矛盾,便試探地問:“你和他們有仇嗎?”
“將軍先生,”始終沒有說話的女主人,終於開口說道:“其實我們和奧德讚斯基家是兒女親家,我們的女兒嫁給了他的兒子。”
“我一直沒有同意這門婚事。”傑蒙漲紅了臉說道:“等那該死的丫頭回來,我就讓他們兩人離婚。”
聽到這裡,索科夫覺得自己能理解了,華夏的老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有氣。對於一頭拱了自己白菜的豬,做老丈人的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這時女主人又補充了一句:“還有,他兒子跟著德國人逃到了柯尼斯堡,不光帶走了我的女兒,還把我的兒子也一起帶走了。他們這一走,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見到他們。”說著,女主人用抓起圍裙的一角,擦拭眼角的淚水。
索科夫聽後不禁啞然失笑,難怪傑蒙如此仇視奧德讚斯基一家,感情對方的兒子不但拱了他家的白菜,還順便把他家的豬也牽走了,這樣不成冤家對頭才怪了。
為了化解室內尷尬的氣氛,波涅傑林說道:“傑蒙村長,是這麼回事,我們的幾名部下在巡邏時,發現了幾名德軍的偵察兵,經過一番交戰後,其中一名偵察兵逃到了奧德讚斯基的家裡。我們的戰士消滅了逃進屋裡的敵人後,犯了一點錯誤,擅自拿了奧德讚斯基家的一些東西,我們今天來,就是為了歸還物品,並向他們道歉的。”
傑蒙聽波涅傑林這麼說,頓時來了興趣:“將軍先生,不知道您的部下,從奧德讚斯基家裡都拿了些什麼?”
索科夫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說:“就是幾件衣物和一些吃的。”
“什麼,就幾件衣服和一些吃的?”傑蒙聽索科夫這麼說,不禁驚呆了:“怎麼,你們的人就隻拿了這麼點東西?”
傑蒙的話讓索科夫愣住了:“拿這些東西已經很過分,怎麼還能拿其它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