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9章
根據索科夫的經驗,阿西婭聽到五名女兵犧牲時,反應一定會像阿格尼等人一樣難過。隻不過阿格尼他們是男人,多少還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會當眾落淚;而阿西婭肯定會淚如雨下,自己應該事先給她準備一條毛巾,用來擦眼淚用。
但索科夫忘記了,阿西婭雖說是個女人,但她畢竟是個上過戰場的軍醫,心理素質遠比阿格尼等人更加強大。但聽到五位女兵相繼犧牲的經過,隻是眼圈紅了,並沒有出現索科夫想象中的那種以淚洗麵,讓索科夫格外驚訝。
等索科夫背誦完全文後,阿西婭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米沙,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吧,什麼事情?”
“如果你是瓦斯科夫,帶著五名女兵去阻擊敵人,她們能全部活下來嗎?”
聽阿西婭這麼問,索科夫不免有些汗顏,心說阿西婭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除非是自己來自後世的特種兵,否則要讓五名女兵在那種環境下都幸存下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見索科夫遲遲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阿西婭又再次把自己的問題重複了一遍,最後還特意強調說:“彆人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我想不到。但根據我對你的了解,如果你處在瓦斯科夫的那個位置,讓五位女兵活下來的幾率是非常高的。”
索科夫開始認真地考慮起阿西婭所說的話,他記得以前看過一部穿越,主角就是五位女兵中的麗達。作者之所以選擇麗達作為書的主角,完全是因為另外四名女兵犧牲的時間、地點和場景,是根本無法改變的。而麗達在書中是開槍自殺的,作者選擇從這裡入手,寫子彈打偏了,而麗達也因為傷勢過重而暈了過去,悲痛欲絕的瓦斯科夫就錯以為她犧牲,急著去找德國人報仇,並沒有查看她是否已經沒有了呼吸的跡象。
“阿西婭,就算我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讓五名女兵都活下來。”索科夫在腦子裡組織了一下詞彙,隨後對阿西婭說:“首先,裡莎的犧牲,是因為她過沼澤時走錯了路,被泥潭所吞沒,這個是根本沒有救的。其次,無法救的人是嘉爾卡,當時她已經被嚇得驚慌失措,搜索的德國兵根本沒有發現她的藏身之處,她卻不管不顧地衝了出來,結果死在了德國人的亂槍之下。”
“那另外三名女兵呢。”阿西婭等索科夫一說完,就迫切地問:“比如說那位漂亮的女翻譯索妮婭,我就特彆喜歡她,沒事就給戰友們進行詩朗誦。如果她不去幫瓦斯科夫尋找丟失的煙袋,沒準就不會犧牲了。”
索科夫笑了:“阿西婭,你彆忘記了,我基本是不抽煙的,也就是說,我帶著女兵們出發去追擊敵人,根本不會出現丟失煙袋的情況。而索妮婭自然也不會因為幫我尋找煙袋而犧牲。”
“那熱尼亞呢。”阿西婭此刻已經把自己代入了作者的角度,開始構思起新的劇情:“你所描寫的她,槍法非常好,完全可以在這次戰鬥中,充當一個合格的狙擊手,讓她躲在茂密的樹林裡,向行進中的敵人開槍。隻要打兩槍換一個地方,那麼敵人根本發現不了她的蹤跡。假如你此時和她進行配合,說不定能在零傷亡的情況下,殲滅這股敵人。”
“那麗達呢?”索科夫覺得阿西婭的說法非常有道理,便好奇地問:“你準備讓她在戰鬥中,發揮什麼樣的作用呢?”
“麗達是高射機槍排的班長,雖說槍法比不上熱尼亞,但如果讓她跟在你的身邊行動,那麼也能對敵人構成極大的威脅。”阿西婭板著手指,開始向索科夫進行分析:“去掉擺脫不了死亡命運的裡莎和嘉爾卡,剩下你和三名女兵,可以讓熱尼亞和索尼婭一組,在森林的另一頭,采用狙擊的方式來消滅敵人。而你和麗達兩人,則在敵人的另外一側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使他們不能集中力量去對付熱尼亞。”
聽阿西婭分析得有板有眼,索科夫不禁啞然失笑。他心裡暗想,其實按照阿西婭所說的劇情,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如此一來,書的藝術感染力就大大下降了。要知道,隻有悲劇式結尾的書,才能給讀者留下深刻的印象。假如這本書真的是大團圓結局,瓦斯科夫他們與敵人經過一番周旋,消滅了全部的敵人,女兵們也幸運地活了下來,對讀者來說,這不過是把報紙上的戰地小故事改編成的,對他們的吸引力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阿西婭,”等阿西婭說完之後,索科夫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向他闡述了一遍,最後說道:“我之所以對這本書出版之後,會受到眾多讀者喜歡這一點充滿信心,是因為書中五名女兵的犧牲,加強了的悲劇性和感染力。婦女的使命是生育、是延續生命,不是戰爭、不是死亡,我想通過這部表現我對生命的熱愛和對女性的崇敬,對和平的向往和對戰爭的憎悲等等。”
“你說你近期還要繼續寫書,還是這類題材的嗎?”
索科夫聽明白了阿西婭的意思,連忙對她說道:“新書還是反映衛國戰爭的戰爭題材,不過故事的背景設定在列寧格勒……”
“嗯,我就知道,你打算寫關於列寧格勒的書。”
聽阿西婭這麼說,索科夫不禁一愣,反問道:“我是告訴你,新書裡要寫什麼內容,你怎麼知道我會寫關於列寧格勒的書,難道你會未卜先知嗎?”索科夫心裡很清楚,阿西婭肯定不會未卜先知,肯定是自己在什麼地方的暗示,讓她產生了這樣的猜測,他急於搞清楚這個問題。
“你自己書裡提到過,難道你忘記了?”
“我書裡提到過?”索科夫一頭霧水地反問道:“什麼時候提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