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命令的兩名工兵,一人扛著探雷器,一人提著鎬頭,朝著炸死狐狸的那個炸點走去。
看到兩人漫不經心的樣子,索科夫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上尉同誌,前麵可能有地雷,你的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過去,一點警惕性都沒有,不會出事吧?”
彆看瑙緬科是奉命帶隊來這裡,但他的心裡卻很不情願,心說就算博羅季諾的高地上有幾顆地雷,隻要沒人去踩,也不會構成什麼威脅。但既然是上級下了命令,他再不情願,也隻能帶著幾名戰士過來排雷。不過他和戰士們的想法一樣,覺得索科夫有些小題大做了,沒準高地上就剩下炸死狐狸的這一顆地雷,炸了就沒有了。
“米沙,米沙。”索科夫正想叮囑兩句時,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喊自己,他不回頭,也知道來的人是雅科夫。他緩緩轉過身,朝來的方向望去,看到雅科夫帶著幾名荷槍實彈的戰士,以及博物館的館長朝著自己所在的位置而來。
“雅沙,”索科夫不清楚這個高地上還有多少地雷,不過小心點總不會有錯,便衝著雅科夫說:“沿著我們的腳印走過來,免得不小心踩到地雷。”
“將軍同誌,”站在索科夫身邊的瑙緬科聽到這裡,心裡不樂意了:“您真是太小心了,沒準高地上就隻有這麼一顆地雷,已經被那隻倒黴的狐狸踩上了。”
“上尉同誌!”索科夫轉身麵向瑙緬科,表情嚴肅地說:“你彆忘記了,這裡曾經是戰場,既然能發現一顆地雷,那麼還有其它地雷存在的可能是非常大的。我們小心一點,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將軍同誌,您瞧,我的部下已經開始在探雷了。他很快就會用事實告訴您,這個高地上根本沒有地雷了……”瑙緬科得意洋洋地說道,誰知話還沒有說完,便傳來了一聲巨響,隨後眾人就看到兩名探雷的戰士在火光中倒下。
散布在索科夫和瑙緬科周圍的工兵,本能地趴在了地上。連正走過來的雅科夫等人,也就地趴在了雪地上,隻剩下索科夫和瑙緬科兩人還站在原地。被地雷炸倒的兩名戰士並沒有犧牲,而是倒在彈坑四周翻滾著、慘叫著。
見自己的部下被地雷炸翻,瑙緬科先是一愣,隨即發出了一聲類似野獸的嘶吼聲,拔腿就朝著炸點奔去。索科夫雖然伸手想抓住他,但卻抓了個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跑向了那兩名戰士。
見自己的連長冒著危險朝負傷的戰友跑去,本來還趴在地上的工兵戰士,也紛紛起身衝向了自己負傷的戰友。索科夫見這些人不管不顧地衝向爆炸地點,不禁連連搖頭,感覺他們真是太冒失了,連情況都沒有搞清楚,就直接跑過去,那不是白白找死麼。
“米沙,米沙!”雅科夫此刻也帶人跑了過來,有些氣喘地問索科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有地雷爆炸呢?”
“不清楚。”索科夫也沒想到,在炸死狐狸的那顆地雷旁邊,居然還有一顆地雷,把探雷的戰士都炸翻了。他看到雅科夫身邊站著的陌生軍人,微微蹙了蹙眉,問道:“雅沙,他們是誰?”
“米沙,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雅科夫指著身邊的大尉說道:“這位是駐軍指揮員捷列連科大尉,曾經和我在電話裡聯係過。”
索科夫記得捷列連科和雅科夫通話時,曾經說過,一旦有工兵部隊趕到,就會立即派人來擔任警戒的。此刻得知站在自己麵前的軍官就是捷列連科時,他冷冷地問道:“捷列連科大尉,不知你帶了多少人過來?”
“就隻有一個班,將軍同誌。”捷列連科神情緊張地回答道。
“什麼,隻帶來一個班?”聽到捷列連科的回答,索科夫有些憤怒了:“你不是說,等工兵來了之後,會帶人來擔任警戒嗎?你如今隻帶來一個班,能頂什麼事兒?”
“對不起,將軍同誌。”捷列連科見索科夫發火了,連忙辯解說:“我得知來的工兵人數不多,覺得一個班的人來到擔任警戒,應該就足夠了。”
“大尉同誌,誰給你了擅作主張的權利?”索科夫用手朝他們來的方向一指,用命令的口吻對他說:“我現在命令你,再去調至少一個連的人過來執行警戒任務。”
麵對索科夫下達的這道命令,捷列連科隻能無奈地回答說:“好的,將軍同誌,我這就去調部隊過來。”
“等一等,”就在捷列連科準備離開時,索科夫叫住了他,吩咐道:“記得再叫一個軍醫過來,給傷員檢查傷勢。”
“當時我們那裡沒有軍醫啊。”
“沒有軍醫,衛生員也行。”索科夫板著臉說:“你不會告訴我,你們連衛生員都沒有嗎?”
“有的,有的。”這次捷列連科點著頭說:“我們有衛生員,我立即讓他趕過來,給傷員檢查傷勢。”
捷列連科轉身朝著博物館跑去,他打算在那裡給營地打電話,調戰士來高地擔任警戒。他剛離開不久,一臉狼狽的瑙緬科就帶著部下,抬著負傷的工兵戰士走了過來。
“上尉同誌,這是怎麼回事?”雅科夫上前問道:“他們不是拿著探雷器麼,怎麼會爆炸呢?”
“是木頭地雷。”瑙緬科哭喪著臉說:“我們為了防止埋設的地雷被德國人的探雷器發現,很多時候用的都是木頭地雷,當探雷器從上麵掃過時,不會出現金屬反應。他們剛剛就是不小心踩到了一顆木頭地雷。”
索科夫聽完瑙緬科的解釋,並沒有責備他,而是關切地問:“他們有沒有生命危險?”
“暫時沒有。”瑙緬科搖著頭說:“一人的傷勢比較輕,隻是腿部負傷。而另外一人的傷勢比較嚴重,腹部和胸部都有傷,需要立即送醫院進行治療。”
“我已經讓駐軍大尉去找衛生員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趕到。”索科夫對瑙緬科說:“先把他們抬到博物館裡,等衛生員過來給他們包紮了傷口之後,再送走也不遲。”
“那這裡怎麼辦?”因為這顆地雷的爆炸,讓瑙緬科對索科夫的態度恭謹了許多:“我擔心會有其他人不小心闖入這個區域,從而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索科夫看到捷列連科帶來的戰士還有四五人在這裡,便吩咐他們說:“你們留在這裡擔任警戒,不準閒雜人等靠近這裡,免得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明白嗎?”
索科夫等一行人回到博物館時,與捷列連科先行返回的館長,已經安排了一個房間,讓兩名負傷的工兵躺了進去。
好在駐軍的營地距離博物館不遠,傷員剛躺下,接到命令的部隊就趕了過來,其中就包括了一名衛生員。
捷列連科見到衛生員的到來,立即吩咐他說:“衛生員,這兩名戰士被地雷炸傷了,你快點給他們包紮。等簡單處置過後,我會派人把他們送到附近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