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家臥室一樣的單調配色,簡潔得不能再簡潔。
張徊不在,她給自己倒水,剛舉起紫砂茶壺就看見透明茶幾桌下有個藍色咖啡杯碟,與周圍成套沉色家具格格不入。
疑惑低頭,隻見碟邊有顆微微凸起的心形粉藍色。
祁聞禮也有少女心?
剛想嘲笑他,等等,她想起自家也有一個。
大二時家裡搞裝修,正逢過生日,因為兩人同一天,爺爺便提議在祁家一起過。
結果生日宴當天,兩人衣服從配色到款式竟出奇契合,同學朋友開玩笑他們天生一對,還故意送情侶咖啡杯和碟子。
她鬱悶得不行,找不到爺爺,卻一眼看見被眾星拱月的祁聞禮,憑什麼她被嘲他卻被誇,拿碟子舀塊巧克力蛋糕準備找他算賬。
不想沒走多遠就跟蹤丟,誤打誤撞進了個房間。
和祁家父母的古色古香風格不同,這裡除衣櫃,床,書架基礎生活用品,到處都空蕩蕩一片,甚至窗戶還大開著。
剛要離開嗅到淡淡薄荷清涼味,她覺得格外熟悉。
“你在這裡乾什麼。”
祁聞禮從裡側出來,他似剛洗完澡,向來清爽的發梢微濕,脖間搭條白色毛巾,上身光裸沒穿衣服,下麵一條灰色運動長褲,隨性自在。
此時正逢夏季,陽光下他喉結處凝結的水珠明亮晃眼。
每顆由上至下滾落胸口肌肉,然後順著線條到精瘦腹肌消失不見。
她有些尷尬,卻撇過臉犟嘴。
“你又在這裡乾嘛。”
祁聞禮剛要解釋瞥見她手裡的蛋糕,眼底閃過意外,但又很快勾起弧度。
走過來奪過碟子放床頭,扯掉毛巾丟地上,蹲下身抱起她扛在肩頭。
雲影這才反應過來,捶他後背,“你要乾什麼。”
隨後“砰”一聲,她整個身子被扔到床上。
身下薄被上樹影搖晃斑駁,少女枕在少年床上,鼻腔滿是他獨有的清涼氣息,想起來被他用腿壓住,像被困住的雛鳥手腳不能動彈分毫。
他握住她手腕俯身低頭,她害怕後退,他依然靠近,直到能看清彼此臉上絨毛才停下,盯著她眼睛,“不明顯嗎。”
“明,”她慌得結巴,“明顯。”
他了然挑眉,端過碟子放在她額頭,“蛋糕是想抹我吧。”
她擔心掉落不敢亂動,誠實眨眼。
祁聞禮似很滿意她的反應,手抹一撮奶油點她下巴和鼻尖,看她被抹像隻花貓眼底蘊起笑意,捏起她臉頰,冷聲吐出。
“雲影,這是我家,你膽子真大。”
“我……不敢了。”她悔不當初,縮了縮脖子。
“嗯?”他似不信,盯著她的眼越湊越近,她看得心慌,害怕地閉上眼。
在距離一厘米之差。
地上手機響起,他似想起什麼笑一聲,把碟子拿開,“彆再走錯了。”起身,她趕緊推開他逃掉。
晚上才知道,他也覺得衣服尷尬,為避免誤會趕著回去換,結果被她伺機報複。
沒想到還留著呢,真記仇。
她鬱悶朝他翻個白眼。
但該說不說,四年過去,這男人氣質沉穩內斂得多了,再加上眉眼清秀斯文。
每一幀都像精心策劃的商業時尚大片,如果是彆人她可能就心動了,可偏偏是祁聞禮。
這個她絕對不可能喜歡的人。
無趣得很,起身去魚缸拿食物逗龍魚玩。
而在她看不見的身後,男人似乎無法集中精力,向來流暢的筆鋒頓了又頓。
一張張廢紙被撕下扔進腳邊垃圾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