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不行了(2 / 2)

他們直接砍斷了馬車,其中一人二話不說就拿布堵了沈妙的嘴又綁了她的手腳,打暈了沈妙將她往馬背上一扔,那動作看的羅潭幾欲噴火。羅潭目光突然瞥見一旁從馬車裡掉出來的一把短刀。今日馮安寧逛夠了珠寶鋪子,也大發慈悲的陪羅潭逛了逛兵器鋪子,那短刀就是在那裡買到的。她想也沒想,抓起短刀就往一人麵前衝。

那人卻是個練家子,幾把將羅潭撂翻在地,羅潭目光突然一凝:“兵家……”

這不是普通的護衛,這幾個招式,分明是兵家人特有的,這兩個人至少與軍隊脫不了乾係!

那人聽見羅潭如此說話,突然目露凶光,一把奪過羅潭手裡的短刀反手就是一刀。

羅潭捂著腰慢慢倒了下去。

另一人還在催促:“彆磨蹭了,快走!”

那人才扔下刀,上了另一匹馬。二人迅速消失在小巷中。

陰森森的巷子裡,隻有七零八落的馬車,羅潭趴伏在地,杏色的衣裙漸漸染上大片紅色,顯得格外悚然。

“啪”的一巴掌,馮安寧甩手給了兩個護衛一耳光。

兩個護衛一下子跪倒下去,皆是磕頭道:“屬下護主不利,請小姐責罰!”

“責罰?”馮安寧不怒反笑:“我要怎麼責罰你們?打板子還是發賣?責罰了你們又有什麼用?沈妙和羅潭就能回來?”

兩個護衛皆是不吭聲。他們也試圖追趕過那馬車,可那馬車本就跑的極快,他們開始追的時候已經隔了一段距離,對方又似乎有備而來,走的都是小巷,到後麵根本不知道人到哪去了。

馮安寧快瘋了。她不過是去酒樓問了問夥計有沒有看到自己的貓眼簪子,下樓回來就見馬車不見了,而周圍的人俱是圍在一起指指點點,她派丫鬟一打聽,居然是有人劫了自己的馬車。

而那馬車裡,還有沈妙和羅潭!

不多時,剩下的兩個護衛回來了,卻是沒有追到馬車的下落。馮安寧看著地上沾染了灰塵的簪子,閉了閉眼,就算她平日裡再沒心沒肺,眼下卻也心知肚明。今日之事本就是有人計劃好了的!有人混進了他們馮家的護衛裡,為了就是劫走沈妙和羅潭。

沈妙和羅潭是什麼人,一個是沈信的嫡出的女兒,一個是羅雪雁的親侄女,無論是哪一個,在定京城也算是有些名頭的。有人竟然敢在她們頭上打主意,那便意味著,對方肯冒這麼大的險,沈妙他們肯定就凶多吉少了。

一想到這裡,馮安寧渾身都顫抖起來。是她邀請沈妙和羅潭出來逛定京,是她帶的護衛,是她中途要上酒樓。若是她不回去找那簪子,多幾個護衛或者能阻止那些凶手。若是她不圖方便,答應讓沈妙也帶些沈府的護衛,就不會出這樣的岔子,若是她不邀請沈妙,根本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是她,都是她的錯!

馮安寧身子搖搖欲墜,身邊的丫鬟見狀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住她,道:“小姐莫要自責了,傷了身子,老爺夫人瞧見了也會心疼的。”

馮安寧搖頭,慘笑道:“我如此爹娘就會心疼,得知沈妙和羅潭的事,沈夫人和沈將軍又會如何?便是殺了我也賠償不起我犯的錯。”她捂著臉,頭一次不顧自己身份在酒樓裡,眾目睽睽之下,失聲痛哭起來。

“怎麼回事?嬌嬌呢?潭表妹去哪了?”卻聽得酒樓外猛地傳來沉肅的男聲。馮安寧鬆開手,就見著沈丘大踏步的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眾小兵手下,各個威武氣勢奪人,酒樓的人都忍不住縮了縮頭。

沈丘今日下官下的早,本想著回府問沈妙和羅潭改日要不要一同去打獵,誰知道還未回府,便聽得自己的手下過來報,說是沈妙羅潭今日和馮安寧出去,在酒樓下出事了。

沈信和羅雪雁還沒回府,自然不知道這個消息,沈丘知道後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誰知道一來就瞧著酒樓裡一副愁雲慘淡的模樣,而那個自來驕縱的馮家小姐卻在中間失聲痛哭,一瞬間,沈丘的心中湧起了不詳的預感。

他大踏步走到馮安寧麵前,問:“出了什麼事?”

馮安寧一愣,沈丘站在他麵前,他身材高大,卻是滿眼焦急,馮安寧突然就有些說不出話來。

沈丘和沈妙感情很好,這是眾人都知道的事實。為了沈妙,沈丘殺人放火都願意,如果讓沈丘知道了沈妙被人擄走……

她麵色澀然,艱難開口道:“我與沈妙羅潭逛完鋪子,回酒樓拿東西,沈妙羅潭留在馬車……馮府護衛混進了奸細,他們劫走了馬車,也劫走了沈妙和羅潭。我已經讓我爹派人暗中查探,可是……”馮安寧強忍著眼淚:“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沈丘看也沒看馮安寧一眼,可是眾人卻都瞧見了他猛地握緊雙拳,似乎還能聽到骨節的脆響。

他深吸口氣,聲音倒是十足平靜,吩咐莫擎:“報官,封城,找人,沈家軍即可出動,拿我的靈牌傳令下去,全城搜捕,找到人,沈家萬兩黃金奉上!”

萬兩黃金!周圍人倒抽一口涼氣。

馮安寧也是聽得一愣,可是待回過神來,心中卻更是自責難受。沈丘眼皮也不眨的願意出萬兩黃金,豈不是說明沈妙在他眼中如珠如寶,可如今沈妙生死未卜。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大約說的就是這個理。

莫擎也麵色肅然,轉身領命而去。馮安寧道:“雖然報官可以更好戒城,可是這樣一來,定京勢必起流言,對沈妙和羅潭的名聲有損。”

馮安寧是女子,自然明白名聲對於女子的重要。沈妙和羅潭被歹人擄走,這一事情若是被外頭人傳出去,難免會被有心之人惡意揣測。再說沈家在定京也不是沒有對頭,的確可能被人利用。

沈丘道:“名聲比起命來,一文不值。就算她們真的名聲受損,沈家養一輩子又如何?又不是養不起。”

他轉身往外走,馮安寧道:“對不起,今日之事都是由我牽連,改日我定會登門道歉。”

“此事和你無關,”沈丘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那些人有備而來,知道她們身份還動手,就算不是你,也會找機會下手。”

馮安寧心中稍稍安慰,還沒等她說話,便又聽到沈丘淡淡的話傳來。

“不過抱歉,看見你,難免遷怒,所以馮小姐暫時不登門為好。”

他頭也不回的大踏步離去,徒留馮安寧一個人呆呆立在廳中。

外頭,阿智問沈丘:“少爺直接調動沈家軍,不問問夫人和老爺的意見?”

“問個屁!”沈丘罵道:“現在還有什麼功夫想東想西。那些人敢冒險,嬌嬌和潭表妹危險得很。竟然在我沈家頭上打主意,等我抓到人,我他娘的非弄死他不可!”年輕和煦的少將軍在這一刻匪氣暴怒無疑,他翻身上馬:“去京兆尹,就算把定京城掀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沈家小姐和表小姐在定京城被歹人擄走,不出片刻就傳遍了整個定京。這都是隱瞞不了的事實,一來是,當時擄走沈妙羅潭的時候,周圍有百姓是在看著的,也有人知道馮安寧的身份。二來是,京兆尹,城守備,衙門官府,沈家軍,馮家護衛全部出動,搞出這麼大動靜,要想不知道也難了。

誰都知道沈信疼女兒,但是這麼個疼法,幾乎要把整個定京城給掀翻過來的陣仗還是嚇倒了不少人。羅雪雁和沈信下朝得知了這個消息後,更是親自帶人馬挨家挨戶的搜索。

竟是水米未歇的查到了大半夜。

謝景行從外頭回來,剛到睿王府,就見到季羽書和高陽等在府中。這二人平時一般都在灃仙當鋪聚頭,因為高陽身份敏感,一般來說,是不會齊齊都到睿王府的。

謝景行意外的看了二人一眼,將手裡的東西交給鐵衣,院子裡的白虎瞧見他進來,歡騰的撲到謝景行靴子旁,親昵的咬他的褲腳。

謝景行彎腰把白虎包起來,問:“什麼事?”

高陽看了一眼季羽書,季羽書眼巴巴的盯著白虎,盯了一會兒,下定決心道:“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事?”謝景行今日獨自出城了一趟,是以還真不知道定京發生了何事。

“定京最近的治安不太好,有些亂。”季羽書抓耳撓腮,顧左右而言他,道:“就是今日有小姐出去逛城,就在酒樓下,自家護衛裡混了歹人,直接就把馬車給劫跑了,那馬車裡還有另外兩名官家小姐。到現在都沒找著下落。”

謝景行盯著季羽書。

季羽書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膽寒,顫顫巍巍道:“我和高陽想要提醒你,你的美貌不比那些小姐差,千萬要小心。”

謝景行平靜開口:“季羽書。”

“我說!那個人你也認識,就是沈五小姐!”季羽書飛快開口,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藏到了高陽身後。

屋中有一刻的寂靜。

“人呢?”季羽書茫然的看著空蕩蕩的院子,隻有白虎被人隨手扔在地上,疼的嗷嗷叫喚。

“你是不是傻?”高陽冷眼看他。

“比你聰明就行。”季羽書回到。

與此同時,正在城裡各處搜尋沈妙下落的沈丘得到消息,已經找到了羅潭。

莫擎道:“羅小姐快不行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