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適始終沒有看向江岑許,起身戴好麵具後,頭也不回地跨出了灌木叢。
袁敏達帶人到達時,看著倒在地上的四具屍首,陰陽怪氣道:“蕭乘風不是說五公主被綁了嗎?我看公主你生龍活虎得很呐!”
同樣的玄衣,同樣的麵具,薛適仿照著江岑許平日說話的口吻道:“蕭世子也沒說錯,本宮看袁將軍這架勢,那些綁本宮的人應該就是袁將軍派來的吧?”薛適時刻不忘捏造袁敏達綁架江岑許的事,開始把話往桃凝香上引,“袁將軍對本宮還真是執著,弄桃凝香還不夠,剛解了禁就想綁本宮出去,原來……你這麼喜歡本宮啊。”
袁敏達沒想到江岑許啞了嗓子還能這麼伶牙俐齒,他氣急敗壞地上前拽起薛適的袖子將她拉到身前,狠狠道:“五公主說話請慎重!你既說是我派的人,可有什麼證據?再者……”袁敏達現在根本不敢小看江岑許,怕江岑許已經知道了那些刺客是大皇子派的人,他試探道,“五公主又不會武功,是怎麼逃出來的?”
薛適向後仰著身子,竭力和袁敏達保持距離:“袁將軍找的人也不行啊,本宮隨口挑撥了幾句他們就起內訌了。”薛適記得江岑許之前告訴她,要說自己是為了救江岑許順帶被綁的,所以她接著道,“本宮和薛待詔趁著他們扭打在一起的時候反殺了他們,這才得以逃脫。”
袁敏達顯然不信這套說辭,拂年他們根本不會是內訌的人,但欲蓋彌彰,這反而體現了江岑許確實會武,他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繼續追問道:“那林間的兩人呢,這四個人呢,五公主總不會次次都和你的小麵首這麼好運吧?”
說到這,袁敏達突然意識到不對。
薛適一心隻想著該如何胡謅,並未注意到袁敏達變化的神色:“本宮身上還不能隨身帶些父皇母後賞賜的小玩意了?天竺的迷香果然很好用啊,袁將軍要是喜歡的話,本宮也賞你點?”
袁敏達卻沒有接話,忽然問道:“你那個小待詔呢?!”
“薛待詔去幫本宮……”
“不對!”袁敏達手上力道驟然上移,一把捏住了薛適的脖子,“你不是五公主!”
“五公主從不會叫我袁將軍,也不會叫皇後娘娘為母後!”
“你是誰?你是薛待詔吧!五公主呢?”
薛適儘力縮著脖子大口喘息,眼前的袁敏達已是目眥欲裂,粗重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神色間儘是怒恨。
她拖延著時間,仍與袁敏達僵持著:“你……這麼自卑麼?本宮叫你一次袁將軍,竟激動成這樣……”
“薛適!”袁敏達磨牙道,“你彆以為有明相和皇後撐腰,我就不敢動你!我大可說你遭遇了山匪不幸身亡,他們根本不會因為你這個無足輕重的表親傷心分毫!”袁敏達看著薛適一臉無畏的神色,恨地又加重了力道,薛適忍不住乾嘔起來,“你不怕?你以為你不告訴我五公主在哪,她就會領你的情,過來救你嗎!”
“嗖”地一聲,箭響劃過薛適耳際,徑直刺入袁敏達的右肩。他吃痛地後退一步,抓著薛適的手一鬆。
薛適癱軟地跌在地上,蜷縮著身子,握著拳一下一下拍著胸口,卻怎麼也喘不過氣,因為實在太過難受,眼中一時噙滿了生理性的淚水,眼前已是朦朧一片。
“是誰竟敢對本將動手?!”
“你爺爺我!袁敏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