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做不到對美人發脾氣,尤其是楚楚可憐的美人。
她側臉吩咐道:“花燃,你先出去,在院門口等我即可。”
花燃不太樂意,淡淡瞟了張收玉一眼後才不情不願應了一聲“是”。
她轉身要離去,想一想又回過頭來,低聲囑咐道,“娘子,你可彆忘了你是來做什麼的。”
武神音信誓旦旦:“當然不會。”
花燃稍微放心,離開院中。
她剛一離開,張收玉就走了過來。
武神音端詳著他的臉,又開始在心中計算。
眼神脈脈含情,很好,加二十分。
有黑眼圈,不好,扣二十分。
總體很好看,加十分。
算上基礎分,一共是七十分,隻剛過及格線,勉勉強強吧。
她剛升起來的憐憫,很快又消失了大半。
乍一看是很驚豔,細看也不過如此。
她興致缺缺起來,態度也急速冷淡,尋了個石凳子坐下,搶在張收玉之前開口詢問,“你和圓月公主的婚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收玉在她身邊的石凳坐下,眼中皆是無奈的神色,他解釋道,“阿音,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那是陛下的旨意,我與公主並無私情。”
珍寶閣的主人是母親永安郡主的故交,當初武神音得知的時候還很驚訝。
武神音隻知道,永安郡主仇人遍上京,提起她就咬牙切齒的人不少,沒想到她居然還有好友。
珍寶閣接待的賓客都是貴女夫人,就算是平日裡不見客的後院布置得也很有雅思。
尤其是春日漸近,薰風怡人,花香和草木清香混合在一起,配上彆處心裁的布置,在雅趣和野趣之間平衡得極好。
她此刻坐的這個石凳,打磨得圓潤光滑,上麵裝飾的花紋流暢自然,一看就知道是大家之作。
此時此景,其實很適合談情說愛,這個地方,她也和張收玉來過不少次。隻可惜,她現在卻全然沒有這個心思。
麵前人非當時人,此時心非當時心。
張收玉的話聽起來深情款款,但其實脆弱得很,不像是石凳,更像是後院一角的花,雖然美麗,但隻要風輕輕一吹,就會掉落在地上,被泥土所汙。
武神音平靜道:“所以你準備如何辦呢?”
張收玉歎口氣,“陛下金口玉言,聖旨已下,滿京皆知。”
武神音:“那你的意思是,你要娶公主嘍?”
張收玉並未正麵回答,他站起身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是公主,是君,身份尊貴,沒有我抗旨的道理。”
武神音點頭道:“你說得對,我們的事情,也該做個了結。你既然是要娶公主的人了,我自然不能再與你糾纏不清。從今天開始,之前那些事情,就通通當做沒有發生過吧。”
張收玉急道:“阿音!你這是說得什麼話?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難道說斷就斷了嗎?”
他剛才還是是背對著她的,現在轉過身來,情真意切拉著她的手,滿目熱忱,“我對圓月公主,絕無半點情意。”
武神音冷冷抽回自己的手,麵無表情道,“怎麼?她是公主身份高貴,自然受不得委屈,你難道還做齊人之福的美夢嗎?就算她同意,我也絕不同意。”
她雖然並未入宗室玉牒,身上也並無爵位封號,但她並未有自慚形穢之心。
張收玉道:“我絕無此意!”
武神音道:“那你是什麼意思呢?”
張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