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瘋狂迷戀還有頭腦發熱,都不存在。
蘇白清說:“我想的一起生活,是我帶你去人類社會。”
森鬱的笑容完全消失了,這和他以為的不一樣。
“我問過年夕哲,能不能加入你們。”森鬱說,“他告訴我,畸變者就算投靠人類,也不可能真正融入,我會被關進隔離區,沒有自由,有用的時候才會像工具一樣被取出來。”
“你肯定不會生活在隔離區,到時我們就分開了,根本不算是共同生活。”
戒備重新浮現在人魚眼中:“你是不是想騙我到你的同伴那裡,把我抓起來。”
“不是。”蘇白清這番話發自真心,“你是需要在隔離區待一段時間,但不會太久,我有辦法撈你出來。”
期待落空令森鬱心情很差,他顯然沒聽進去。
被汙染折磨,他的心臟都沒有這麼難受。
還不如直接離開,不要留下來和蘇白清說話。
下一刻,森鬱眼神微變。
通過手鏈,他聽見年夕哲那邊的聲音變得無比混亂,槍聲與畸變者的嘶吼不絕於耳,有人驚恐高喊:“年醫師!”
“年醫師小心!”
年夕哲好像遇到了危險。
森鬱打算過去。
離開前一刻,森鬱轉頭看向蘇白清。
先前襲擊蘇白清的畸變者都被他殺死,七零八落倒在岸上,血的味道還很新鮮,森鬱不放心把蘇白清單獨留在這裡,帶上他前往年夕哲的方位。
*
這個汙染區水資源豐富,被汙染的河流與湖泊交織,泥土都是濕潤的。
森鬱帶蘇白清來到一片汙染嚴重的湖泊,岸上槍聲密集,水底鋪著一層青白的人類屍體,互相黏合,像是一個整體,汙染從每具屍體的七竅,以及扭曲的四肢源源不斷湧出,染黑了湖水。
這是一個畸變者,是汙染結合人類屍體而形成的怪物。
這副模樣已經足夠駭人,但末世裡還有更多,更加詭異的怪物。
扭曲的屍體中,蘇白清看見了年夕哲。
年夕哲閉上眼睛,正在融入那些青白色的屍體,看上去快要成為畸變者的一部分,一些進化者正在周圍實施營救,剩下的人都在岸上,抵抗其他畸變者。
看見蘇白清,那些進化者目露驚異。
蘇白清看樣子也被畸變者挾持,但他們正在營救年夕哲,要是中斷轉頭去救蘇白清,可能兩頭都撈不著,隻能暫時以營救年夕哲為優先,同時密切關注蘇白清的情況。
年夕哲負責的進化者眼睛發紅,看蘇白清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要不是蘇白清亂跑,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數不清的青白屍體伸長手臂去抓他們,畸變者過於強力,進化者們遲遲無法救出年夕哲。
岸上的槍聲,也沒有減弱的征兆。
眼見年夕哲與畸變者融合的程度越來越深,森鬱決定上前,趁畸變者與其他人互相牽製,暴力撕開與年夕哲黏合的屍體,摻雜血色的漆黑液體四溢。
畸變者的攻擊愈發瘋狂,還有些屍體脫離本體,從水底站起來,其中一具來到蘇白清麵前。
森鬱立刻回來,把蘇白清帶在身邊保護,再重新回到水底,繼續挖年夕哲。
一邊救人,一邊還要保護自己與蘇白清,森鬱分身乏術。
屍體悄無聲息繞到他們背後,實施偷襲。
不遠處刺蝟頭的進化者注意到這一幕。
他是年夕哲負責的進化者,對蘇白清毫無好感,但保護人魚混血的理念根植大腦,使得他在這種關頭遊向蘇白清,想擋在他麵前。
但蘇白清快了一步。
發現背後屍體的時候,蘇白清已經來不及提醒,他也沒注意到彆人正在趕來,條件發射向前遊了一下,替森鬱擋住。
進化者落後了點,剛好也被蘇白清擋住。
大量鮮紅的血液蔓延開來。
指甲從蘇白清的臉劃到脖頸,撕開了他的皮膚。
同一時間,森鬱將年夕哲救了出來,從蘇白清那裡四溢的鮮血與河水混雜,不分彼此,森鬱猛然轉過身,滿臉震驚與慌張。
蘇白清的脖子被撕開,性命垂危,森鬱急忙用異能帶他和年夕哲消失在這裡,回到自己誕生的地方。
人魚鄉。
水下坐落著石製的建築,經過時間摧殘變得老舊破敗,有些已經半坍塌,森鬱帶蘇白清遊進自己住的地方,拿出所有藍紫色碎石,全部喂給蘇白清。
那些碎石與年夕哲手鏈上的一模一樣。
注意到年夕哲的手鏈,森鬱直接拽掉穿在上麵的藍紫碎石,也喂到蘇白清嘴裡。
做完這些,森鬱就不知道接下來還能再做什麼,隻能守在蘇白清身邊,焦急不安等待。
他把耳朵貼在蘇白清胸口,傾聽心跳聲。
等到蘇白清的心跳從虛弱逐漸變得平穩,森鬱終於舒了口氣。
他的心跳倒是飛快,森鬱第一次知道,心臟能跳動得這麼快。
“要是我的心跳速度能分你一點就好了。”人魚看著蘇白清,小聲嘀咕。
*
兩名人魚混血一同遇難,被畸變者帶走。
所有人在湖的四周尋找了很長時間,都沒找到蘇白清或者年夕哲的蹤影,聽見動靜被吸引來的畸變者越來越多,隊伍無法抵抗,撤出了那片湖區。
刺蝟頭的進化者臉色蒼白,濕透的衣服都沒顧得上擰一下,因為瘋狂的尋找變得更加淩亂狼狽,他雙眼放空,魂不守舍,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他變成這樣,是因為蘇白清。
要不是湖底有不止一個目擊者,沒人能相信,人魚混血會把進化者擋在身後。
本來應該是進化者用生命保護他。
蘇白清受了致命傷,很可能已經死亡。
“事態超過了我們能處理的範疇。”隊長說,“先去找主隊會合。”
氣氛死寂到詭異,生病的青年直勾勾望著血河前方,不聽隊長的話撤退,而是繼續向前走,被人用力拽住手臂:“那邊都是畸變者,你過去送死嗎?”
“隊長,我們再找找。”刺蝟頭語氣哀求,“我走在最前麵探路。”
想到蘇白清的傷勢,他隱隱有失控的趨勢。
“不行。”隊長還留有理智,知道他們找不到,這樣徒勞的行為才是浪費時間,“服從命令,我們先撤退。”
被人拉住的青年充耳不聞,掙紮著要繼續去找蘇白清,躁鬱不安的情緒在進化者間傳遞,更多人的精神開始出現問題。
隊長神情凝重,冷汗自額頭緩緩滴下。
這下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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