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雪塵離開後, 蘇白清打開瓶蓋，檢查香水有沒有問題。
香水的味道很快充斥整間宿舍。
為了避免香味蔓延到其他宿舍, 蘇白清緊閉著門窗。
蘇白清提前給自己注射了抑製劑，隻是身體有些發熱，沒有被帶進發情期。
但紀雪塵的信息素，對他的吸引力過於強烈。
蘇白清鬼使神差舉起香水瓶，想將信息素香水倒到唇上第一滴，與紀雪塵的信息素進行更親密的接觸。
結果這時，南沅回來了。
蘇白清手一抖, 灑下幾滴信息素香水到地上。
南沅回來得倒是正好。
他都不用刻意創造機會，讓南沅聞到信息素香水。
紀家兄弟都不在宿舍, 紀澤野不會認出, 這是自己弟弟的信息素味道。
環境同樣恰到好處。
蘇白清第一時間先擰緊香水瓶蓋，以免空氣中的香味繼續變濃，導致南沅進入發情期, 甚至蔓延到其他宿舍, 吸引到其他宿舍的人。
下一刻, 陰影籠罩住蘇白清。
南沅已經來到他麵前, 擋住門口滲透進來的夕陽。
南沅的藍眸滿是掙紮，拚命想要抗拒信息素的吸引，身體微微顫抖, 脖頸都浮現黛青色的筋絡。
他顫抖著向蘇白清伸出手。
蘇白清以為, 南沅要搶自己手上的香水瓶。
雖然蘇白清的目的，就是讓南沅再感受一下紀雪塵的信息素, 進而喜歡上，但香水現在是他的東西，不可能輕易給南沅搶走。
蘇白清將手裡的香水背到了身後。
然而, 他預判錯了南沅的動作。
南沅沒有將手伸向蘇白清拿著的香水瓶，而是緊緊抱住了他。
蘇白清瞳孔放大。
南沅的發絲擦過他的脖頸，帶起細細密密的癢。
南沅在蹭他的脖頸。
南沅的做法，完全出乎蘇白清的預料，回過神來後，蘇白清麵色一變，用力推開南沅！但南沅立刻重新撲上來，樣子急不可耐。
爭鬥過程中，蘇白清手裡的香水瓶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香水在地麵蔓延，空氣中焚香的味道愈發濃鬱，蘇白顧不上彆的，急忙過去關緊宿舍的門。
關好門，蘇白清尚未來得及回過身，砰的一聲，他就被南沅滾燙的身體從背後壓在了門上。
這個姿勢令蘇白清的臉色難看至極，他直接用精神攻擊令南沅恍惚了一下，緊接著轉過身，重重將南沅打倒在地。
蘇白清雖然關緊了門窗，但是門窗有縫隙，焚香的氣味通過縫隙逸散出去些許，被臨近宿舍的人聞見。
“是誰想要Omega了，在聞信息素香水解渴？味道都傳到我們這裡，應該是把香水打翻了，夠不小心的。”
“我怎麼感覺，味道是從蘇白清他們的寢室傳出來的。”
“不可能吧，他們宿舍裡哪個人會缺Omega。”
“徐雲有可能。”
“我好像在徐雲身上聞到過類似的味道。”一個學生思索道，“徐雲身上這個味道很淡，但因為特彆好聞，所以我印象深刻。”
“但我之前看到徐雲離校，應該是去打工了。”
“南沅剛回來，而紀澤野今天還沒回寢室，應該不是他們兩個。”
那隻剩下一個人選。
所有人忽然沉默。
蘇白清這個有未婚妻的人生贏家，為什麼要聞信息素香水。
信息素香水的用途主要用兩種，一種是沒有Omega的Alpha用來聊以慰藉，另一種是Beta塗抹到身上，來勾引心儀的對象。
蘇白清不可能是後者。
那大概率是前者。
這豈不是說明，蘇白清欲望強烈，但蘇白清的未婚妻無法滿足他，導致他還需要信息素香水這樣的東西。
不能細想。
忽然有個學生焦急說：“快把抑製劑給我！我有點進發情期的趨勢。”
聞到這個味道的Alpha學生，或多或少都有點反應。
還有的不自覺走到蘇白清宿舍門前，想要嗅聞更多。
這個味道很特殊。
怪不得連蘇白清這樣的高門大少都喜歡。
甚至有人敲響了蘇白清宿舍的門，詢問蘇白清的信息素香水是從哪裡買來。
他們知道，蘇白清懶得搭理他們這樣的弱者，但他們心癢難耐，太想得到這樣的信息素香水。
而光線昏暗的宿舍內，蘇白清半跪坐在南沅身上，膝蓋用力壓製著南沅的胸腹位置，右手扼著南沅的脖頸。
蘇白清的製服外套被南沅扯掉了一半，掛在手肘間，內裡襯衫淩亂。
“給我清醒點。”蘇白清冷冰冰俯視著他，聲音蘊含怒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蘇白清儘量將自己的信息素擴散出去，稀釋空氣裡焚香的味道。
南沅拚命呼吸著玫瑰的香氣，嗓音嘶啞開口：“我知道。”
見南沅逐漸恢複正常，蘇白清正準備起身，結果南沅忽然掀翻了他！
南沅轉而將蘇白清壓在下麵，臉埋在蘇白清頸間，不停汲取玫瑰花的氣味，心有餘悸大口喘息，他差點成為了不知名信息素的俘虜。
蘇白清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南沅剛才的所作所為，都是想聞他的信息素。
空氣中焚香的味道依舊濃鬱，南沅感覺玫瑰香氣遠遠不夠，他的手在蘇白清後頸摸索，尋找蘇白清的腺體。
下一刻，南沅臉色一白，唇齒間溢出疼痛的悶哼。
“唔。”
蘇白清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
Alpha的腺體沒有Omega那麼要緊，但也是非常敏感的部位，一個Alpha尋找自己的腺體，簡直是莫大的冒犯，要不是怕南沅吐到自己身上，蘇白清能把他的胃酸都打出來。
趁南沅因為疼痛而流失體力，蘇白清冷著臉掀開他，起身用智腦打開空調換氣。
如今已經是十月底，宿舍的空調本來並沒有開。
蘇白清整理好衣服與頭發，過去打開門。
還有學生待在他的宿舍外。
“你們怎麼還不走。”蘇白清聲音森寒，“想打架嗎。”
蘇白清的儀表雖然進行了整理，但細節方麵還是不夠整齊，可以看出發生了什麼。
宿舍裡麵，南沅好像又挨打了。
其他學生的腦子都要燒了，也想象不出剛才蘇白清的宿舍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蘇白清沒有告訴他們信息素香水獲取來源的意思，而且已經趕人，他們不敢再停留在這裡，紛紛回自己宿舍，否則蘇白清真的會找他們打架。
回到宿舍後，一名學生忽然反應過來：“我怎麼好像，沒有多排斥蘇白清的信息素。”
“甚至感覺蘇白清的信息素有點好聞。”
剛才蘇白清為稀釋焚香的味道，釋放了自己的信息素，他打開門的時候，滿屋子玫瑰花香氣撲麵而來，還帶有些不快的攻擊性。
他們有感到不適，但並沒有發自內心的排斥。
“以前蘇白清的信息素，我記得不是這樣。”
*
蘇白清將宿舍外的人全趕走，然後反手關上門。
南沅已經坐到椅子上，注視著地麵的香水瓶碎片。
焚香的氣味尚未完全消散，南沅的眼裡時不時還會劃過一絲恍惚，但緊接著就被他自己壓製下去。
“徐雲的信息素香水。”南沅嗓音微啞，“你從哪弄來的？”
“讓他給我買來的。”蘇白清說。
“你與未婚妻的匹配度百分之百，應該喜歡未婚妻的信息素才對，怎麼會喜歡這樣的香水。”南沅笑了聲，他想過這會不會就是蘇白清未婚妻信息素的味道，但蘇白清對自己的未婚妻明顯有些冷淡，卻對這種信息素香水頗為喜愛，兩者應該是不同的，“你這樣可有點對不起自己的未婚妻，紀家小少爺知道了，說不定會傷心。”
蘇白清冷漠道：“和你沒有關係。”
“其實我覺得，Omega不適合你。”南沅看著他，帶著試探的意思詢問，“Omega在你眼裡全是弱者，你不會喜歡，不知道你有沒有考慮過Alpha，我覺得這才可能符合你的喜好。”
蘇白清不由皺眉。
男性的AO結合，在蘇白清心裡其實就和同性戀差不多。
兩個Alpha結合，豈不是同性戀中的同性戀。
“不會考慮。”蘇白清毫不猶豫道，“會惡心。”
這也是帝國的主流觀點。
南沅沉默半晌，接著像往常一樣笑道：“確實惡心。”
“我還有一個問題。”蘇白清說，“你剛才聞我的脖子，找我的腺體是乾什麼。”
“想用你的信息素，勾起我的排斥感，擺脫信息素香水的影響。”南沅語氣自如，“我不喜歡理智全失的感覺，而且臥室裡就我們兩個，我怕真和你發生什麼。”
原來如此。
“這你倒是不用擔心。”蘇白清說，“要是你真打算做什麼，我會把你打到半身不遂。”
*
夜間。
紀雪塵剛回到宿舍，就感覺到南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南沅平常一直不怎麼在意他。
但今天，南沅看著他的目光帶著冷意。
紀雪塵內心迅速思考，想到了南沅對他有敵意的原因。
南沅警告過他，不要再把信息素香水的味道帶到寢室。
他可能發現了蘇白清的信息素香水，而且聞到味道，因此感到不愉。
紀雪塵眸光微動。
他的信息素味道，曾令南沅聯想到致幻劑。
紀雪塵猜測，他與南沅的匹配度應該較高。
他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南沅的敵意，他同樣不會在乎。
而蘇白清正在複盤傍晚的意外。
“宿主。”係統說，“我感覺南沅雖然會迷戀中心人物的信息素，但也排斥這份迷戀。”
“他的心態確實和劇情裡不一樣。”蘇白清說，“但我又感覺，他這樣的心態也正常，內心有驕傲的人，都無法忍受自己被信息素控製。”
係統若有所思：“現實不一定會嚴格按照主係統觀測到的劇情發展，尤其宿主進入小世界後，可能產生蝴蝶效應，反正主體脈絡不出錯就沒有問題，南沅會被中心人物的信息素深深吸引，這點沒錯就好。”
蘇白清點頭：“南沅雖然不願受到信息素控製，但對紀雪塵的信息素，應該是有些念念不忘的，我們之後的日子再觀察一下。”
紀澤野從書本當中抬起頭，看到三個舍友在各做各的事，互不乾擾。
乍一看與往日一樣。
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不同。
徐雲與南沅之間的氣氛冷凝，而蘇白清與南沅刻意保持著距離。
南沅必須經過蘇白清身邊的時候，都會儘量拉開距離，避免太靠近蘇白清。
蘇白清同樣。
之後的日子，紀澤野還發現，南沅有時會帶著酒氣回寢室。
他在外麵喝酒。
*
五皇子已經被禁足一個多月。
辰星禮給他定的禁足期限是兩個月，隨著期限逐漸來臨，五皇子的限製越來越鬆，他派人調查到了南沅的許多情報。
五皇子一直注視著南沅，他對南沅太了解。
看到情報，五皇子就發現不對。
南沅這段時間很反常。
他對學業展現出了超過以往的積極性，在格鬥課上落得渾身是傷，影響工作都在所不惜。
以前南沅工作忙碌的時候，都直接住在外麵，不回寢室，但現在無論工作再忙，他都儘量趕回學校寢室。
他還經常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