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清回到了漆黑的結算空間。
因為上個世界完成了所有任務, 他麵前再度出現了抽獎轉盤。
蘇白清這次運氣不好，抽到的是十分之一的額外獎勵。
他上個世界所有任務的報酬總共是九萬五千積分，十分之一的額外獎勵, 就是再多獲得九千五百積分。
蘇白清讓王蟲離開自己的身體時，為了不讓蟲族看出自己快要死亡，他向係統兌換了一個道具用來遮掩身體情況，不過道具價格不貴，也就一千積分。
這樣蘇白清上個世界的收獲，總共是十萬三千五百積分。
“宿主已經連續兩個世界完成所有任務。”係統讚歎道，“是我帶過效率最高的宿主。”
蘇白清笑道：“你是不是不用擔心，再被主神追究責任了。”
“沒錯。”聽著係統的聲音，蘇白清都能想象它用力點頭的樣子。
有了出色的業績可以交差, 係統感激道：“都是多虧了宿主。”
不過, 蘇白清在小世界裡發生的意外太多。
實在太走鋼絲了。
係統很多時候都心驚膽戰的。
蘇白清也反省到了這點：“這兩個世界的劇情都脫軌太嚴重，我能完成所有任務，平安無事脫離小世界, 其實有不少運氣成分。”
確實。
係統在心裡讚同。
劇情簡直崩到媽都不認識了。
第一個世界的中心人物喜歡宿主就算了, 森鬱不知為何擁有教學空間裡的記憶, 不能放在正常範疇考慮，可第二個世界的中心人物，沒有像森鬱那樣的特殊情況, 蘇白清也努力撮合他與辰星禮了, 結果兩個人反而都喜歡上了宿主。
相比蘇白清連續兩個世界完成所有任務, 這才是係統見過最離譜的事。
係統感覺走鋼絲不是長久之計，要是每個世界都這樣，遲早有一天要出事。
而且每個世界的劇情都大崩特崩，係統也怕次數多了, 主係統會關注到這一點。
不過現在剛完成工作，正是值得慶祝的時候，係統就沒把這些話說出來，影響宿主的心情。
連續兩個世界的重要人物都迷戀宿主，係統雖然不能再把這樣的事當做巧合，也做好了今後發生類似事情的心理準備，但每個世界的情況都大不相同，這樣的事情出現次數也不可能多。
連續兩次就是極限了。
他的宿主是普通人類，又不是魅魔。
就算是魅魔也不行。
能作為小世界的中心人物，肯定擁有不會被魅魔蠱惑的心智。
“宿主上個世界也很辛苦。”係統說，“可以出去休息了。”
“先不出去。”蘇白清說，“我在這裡說話，主係統能不能聽見？”
係統愣了愣，不明白蘇白清為什麼樣這樣問，它老實回答：“可以的，所有宿主結束小世界後的結算，都是由主係統進行。”
結算界麵與抽獎轉盤已經消失，蘇白清左右環視，四周一片漆黑，絲毫看不見主係統的影子。
“宿主是想問主係統什麼問題嗎？”係統語氣疑惑，“主係統不會回應任何宿主，宿主如果有問題，必須先告訴我，再由我傳遞給主係統，但要是不夠重要，主係統也不會回答。”
“不是問題，我是想向主係統道聲謝。”蘇白清說，“這個世界有主係統盯著，確實沒出問題。”
保證所有宿主在小世界不出意外，是主係統的責任，但上司畢竟辛苦幫他盯著了，蘇白清道聲謝也是應該的。
蘇白清穿越前，雖然被周圍朋友評價過情商太低，但這點基本情商還是有的。
確定不了主係統位於哪個方位，蘇白清索性就麵朝正前方，朝主係統道了聲謝。
主係統果然沒有回應。
係統驚訝笑了：“絕大多數宿主，基本都將主係統當做沒有生命的程序，很少有人產生像宿主這樣的想法，向主係統道謝。”
“我記得你說過，主係統是主神的一部分，我還以為主係統是有生命的。”蘇白清不解道，“而且你也是有思維與感情的，我以為主係統和你一樣。”
係統解釋：“主係統是主神的一部分沒有錯，但並沒有主神的思維。”
“主係統是維護所有世界的規則，它按照規則在運轉，就像按照設定運轉的程序一樣。”
“那主神在哪裡？”
主神是蘇白清的頂頭上司，他有些好奇。
“主神一直在沉睡，在所有小世界的中央。”係統說，“所有小世界就像繁星一樣，圍繞著主神。”
蘇白清想象了一下數不清的小世界，像繁星般圍繞著沉睡神明的場麵，感覺十分壯觀，可惜他無法親眼看見。
“那主神是什麼樣的性格？”
係統給了一個讓蘇白清意外的答案：“我也不知道。”
蘇白清疑惑：“你都不知道主神的性格，為什麼先前要那麼害怕。”
“對主神的畏懼，是刻在我們骨子裡的。”係統說這句話都打了個冷戰。
在結算空間當著主係統的麵，討論主神，雖然它知道主係統不會在意，但還是心驚肉跳，催促道：“宿主，我們出去吧。”
係統聲音裡的害怕太明顯，蘇白清不再問，點了點頭。
而在蘇白清離開後，漆黑空間劃過一道閃爍不定的藍光。
緊接著，是主係統出現了雜音。
“滋啦啦——”
“得到蘇白清道謝時，程序產生少許波動，已經修複完成。”
“蘇白清離開上一世界後，檢測到主神的情緒出現波動，已進行穩定。”
說到這裡，主係統再度出現雜音。
“滋啦啦。”
“主神依舊正常沉睡。”
“檢測到蘇白清成功回歸主神空間，結算空間關閉，開始為蘇白清選擇下一小世界。”
*
蘇白清回到主神空間，發現這裡來到了秋季。
他這次隨機到的居住區域，環境與上次不同，彆墅小區裡種植著許多梧桐樹，黃葉在地麵鋪了厚厚的一層。
蘇白清的身心徹底放鬆下來，踩著沙沙的落葉悠閒在小區當中散步，尋找中意的空屋。
散步到一半，蘇白清經過的一棟彆墅剛好開門，屋主從門裡走出來，是一名相貌清秀的青年。
蘇白清看著覺得眼熟，但他在小世界裡待久了，一時沒想起這個人的名字。
他對陳映涵印象模糊，可陳映涵對他印象深刻。
“蘇白清，居然是你。”陳映涵上下打量他，“你也從小世界裡出來了。”
看蘇白清的狀態還不錯。
而陳映涵在上個世界裡，可是遭了大罪。
想到這裡，陳映涵憋屈磨了磨牙。
他與蘇白清在小世界扮演的角色差不多，都是給主角墊腳的反派，區彆在於陳映涵的任務側重於升級，主要是做擄走主角的紅顏知己這類事情，給主角創造升級的動力。
陳映涵本來想效仿蘇白清，看能不能讓小世界的主角迷戀上自己，結果那個世界的主角，是有著被迫害妄想症的謹慎類主角，陳映涵對他一好，他就覺得陳映涵居心叵測，暗地裡用各種手段試探。
陳映涵為做任務針對主角的時候，他就覺得陳映涵反複無常，更是百般試探，想弄清陳映涵的計劃，把陳映涵折騰得苦不堪言。
那個世界的任務，陳映涵也沒全部完成，一到到脫離小世界的標準，他就立刻離開了。
因為實在受不了。
“宿主。”蘇白清的係統出聲提醒，“這是陳映涵，你上次在主神空間見過他，他也是陸晚帶過的新人。”
蘇白清想起來了。
陳映涵還喜歡陸晚，可惜陸晚是直男。
得知蘇白清的想法，係統欲言又止。
陸晚臨走前抱過蘇白清，蘇白清好像也記不清了。
不過蘇白清在上個世界待了那麼久，記不清也正常。
可陸晚說自己是直男的那句話，蘇白清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
蘇白清微微一笑，朝陳映涵伸出手：“沒想到我們還能隨機到同一居住區，真巧。”
陳映涵看著他的手，白皙修長，像是秋日提前落下來的雪。
陳映涵上個世界吃了許多苦頭，雖然是效仿蘇白清的緣故，但也怪不到蘇白清頭上，陳映涵和他握了握手：“確實很巧。”
他也不再將蘇白清視作情敵，態度沒什麼敵意。
上個世界的主角，將陳映涵折騰得身心俱疲，陸晚喜歡蘇白清的事，他忽然覺得無所謂了。
陸晚拒絕他的表白，陳映涵回想起來也不再傷心。
他看淡了一切。
陳映涵好奇問：“你上個世界看來挺順利？”
蘇白清聞言沉默了一下。
“不順利。”蘇白清輕輕歎了口氣，“發生了很多曲折與意外，一些任務都是險險完成。”
陳映涵頓時像找到了知己，握緊蘇白清的手大吐苦水：“我上個世界的情況和你差不多，能出來真的很不容易。”
看來蘇白清上個世界的中心人物，沒有再迷戀上他。
否則有中心人物保駕護航，蘇白清在小世界裡應該不會經曆那麼多曲折。
那樣的事情，本來也不可能二次發生。
陳映涵看蘇白清的眼神，變得非常友善，熱情邀請：“我出門是想去海洋館，聽說那裡新來了人魚，你要不要一起？”
蘇白清驚訝：“人魚？”
“聽說有一個西幻小世界毀滅了。”陳映涵說，“毀滅的時候，那裡麵所剩無幾的活物都被主係統回收到了主神空間，其中有兩條人魚被放到了海洋館。”
蘇白清隻見過森鬱這一條人魚。
他對彆的人魚很有興趣，但蘇白清剛從小世界回來，今天不想再奔波，隻想休息。
“你先去吧。”蘇白清說，“我還沒找到住所，找到住所以後想先休息一下，回頭再去。”
“我可以等你。”陳映涵說，“那你休息兩天，我們後天一起？”
蘇白清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