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筱墨臉上的微笑緩緩消失。
看花璽洲神思不屬的樣子,她就有了不詳的預感。
沒想到真的是這樣。
她本以為,花璽洲不會有喜歡的人。
花伯母也告訴她沒有。
現在得知這個消息,實在過於突然。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付筱墨臉色有點發白,勉強笑了笑,“你喜歡的是誰?”
就算失敗,她也想死個明白。
花璽洲隻說:“你們不認識。”
他緊握著手機,滿腦子都是剛才收到的照片,抬步就想離開,結果下一刻反應過來,他是開車帶付筱墨來的,把付筱墨獨自丟在這裡,並不合適。
花璽洲按捺住混亂的心緒,禮貌問:“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付筱墨搖頭:“不用了。”
“那我就先走了。”花璽洲說,“很抱歉中途離席,再見。”
他走出餐廳,來到停車場,打開自己的車門坐進去,然後重新解鎖手機,那張極具衝擊力再度跳到他眼前。
再看一次,他還是會受到欲念的支配。
花璽洲懊惱閉上眼睛,額頭無力抵住方向盤。
白貓拍這樣的照片,他本該發怒,可他內心深處,想把裙擺掀得更開,想要進犯到陰影當中,讓照片裡的人在自己身下啜泣,這樣的他有什麼資格對白貓生氣。
*
蘇白清守在手機前,想等花璽洲看到照片以後,找借口撤回。
然而花璽洲一直沒動靜,蘇白清不確定他看到照片沒有,就沒有撤回。
結果一來二去,已經過了能撤回的時間。
蘇白清歎了口氣,關掉與花璽洲的聊天界麵。
要是花璽洲從這以後再也不理他,那樣最好。
他去找白鏡一發照片。
再發完這一張,就結束了。
*
白鏡一坐在桌前,一手拿著筆,麵前放著攤開的數學題習題冊。
這一道選擇題,他已經看了半天,但怎麼都看不進腦子裡去。
他滿腦子都是白貓與表哥的事。
表哥處處比他強,他是搶不過表哥的。
如果姐姐和表哥在一起,他要祝福嗎?
但是他不願意。
姐姐可是他的初戀。
回過神的時候,白鏡一已經把習題冊劃得亂七八糟。
他長歎一聲,身體後仰靠到椅背上,呆滯看著天花板。
一聲微信提示音,喚回了白鏡一的神智。
白鏡一猛然直起身,拿起手機,臉上露出笑容。
果然是姐姐發來的消息。
還是一張照片。
白鏡一迫不及待打開,看見照片的內容,頓時瞠目結舌,臉龐漲紅。
秒針滴滴答答走過,白鏡一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深,紅得都快要滴血
,但他看得眼也不眨,舍不得移開視線。
蘇白清再度發來新消息。
“昨天答應給你的驚喜。”
白鏡一下意識想要保存照片,結果蘇白清已經撤回,他無法保存。
他連忙問:“姐姐怎麼撤回了?”
“給你看一下就不錯了。”蘇白清說,“我在官網上還發了照片,記得給我送花。”
白鏡一的胃口被吊得不行,以最快的速度打開官網。
過了很長時間,蘇白清才收到他的回複。
白鏡一發的是語音。
少年的聲音帶著沙啞與恍惚,發自內心感歎:“姐姐真美。”
蘇白清拿著手機,無法理解地蹙眉。
他一直都不太能搞清楚鏡緣的心理。
下一刻,他收到了白鏡一的照片。
照片裡是位俊俏的美少年,皮膚在陽光下像是乳白的牛奶,他穿著運動服,腳下踩著價值不菲的球鞋,懷裡抱著籃球,笑得帥氣而陽光。
這是白鏡一從相冊裡翻出來的,自己比較滿意的一張照片。
白鏡一緊張問:“姐姐覺得怎麼樣?”
“好看。”蘇白清說。
在蘇白清心裡,白鏡一的性格跳脫又有點癡漢,沒想到他現實裡能長這樣。
“你也想把照片上傳官網?”
“不是。”白鏡一沒有收集癖,前三獎勵的那些坐騎時裝,他興趣不大,兩樣仙器材料,他是最有興趣的,但他養完傷就要回學校了,沒時間做仙器,做了也沒時間玩,“就是我看到了姐姐的照片,也想給姐姐看一看我的。”
姐姐說過不想把網上的事帶到線下,但隨著他們了解對方的現實信息,他們的關係就不隻局限於線上。
到時候,線下見麵也不是不可能。
白鏡一心情興奮。
姐姐給他發那樣的照片,對他應該也是有好感的吧。
她和表哥差距太大了,也不太可能走到一起。
白鏡一越想越覺得未來有望。
“今天的驚喜,是我多給你的。”蘇白清說,“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白鏡一立馬問:“什麼?”
“好好學習,減少玩遊戲的時間。”
白鏡一現在的腦子,已經變成了姐姐的形狀,毫不猶豫答應下來:“好。”
他要變得更優秀。
*
靜坐在車裡不知過了多久,花璽洲才重新拿起手機,點掉照片,看到白貓還在微信裡發了一句:“喜歡嗎。”
花璽洲單手打字問:“為什麼拍這樣的照片?”
沒過多久,蘇白清回複:“因為之前你生氣了,我希望你高興。”
“我沒有生氣。”花璽洲說,“再怎麼樣,也不要拍這樣的照片。”
他不理解白貓的腦回路,為什麼會想到這樣的主意。
花璽洲忽然想到:“你有沒有給彆人發過類似的照片?
”
白貓不知都叫過多少人老公了。
那個名叫殘月的老板,白貓或許就叫過。
想到這裡,花璽洲的心情愈發糟糕。
“當然沒有。”蘇白清立刻回複,“我隻發給你看。”
花璽洲的神情有所緩和。
他第一時間問的,應該是白貓的身體才對。
結果先問的,居然是這樣的問題。
沒救了。
“不過,我在遊戲官網上發了張全身照拉票。”蘇白清說。
花璽洲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那個仙人榜?”
“對。”
花璽洲這段時間工作忙碌,他對那個榜單也不感興趣,一次都沒打開過。
得知白貓在上麵發了全身照,他立刻登上遊戲官網,內心還有些占有欲作祟導致的不適。
白貓隻是給他發了身體的一部分。
結果公然發了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全身照。
看到白貓的照片,花璽洲身體僵住,目不轉睛。
照片上的長發女孩楚楚可憐,穿著華麗的裙子,坐在城堡房間般的臥室裡,但她太過瘦弱,模樣局促,不像是房間的主人,更像是被困在裡麵的籠中鳥。
她攥著裙擺的手太用力,指骨將皮膚頂得發白,與他手機裡那張照片上,白貓用力捏著裙擺的樣子如出一轍,滿身寫著不情願,殷紅的唇瓣緊抿,躲閃著鏡頭,隻能看到小部分蒼白的側臉,以及尖尖的下巴。
令人心疼的同時,心頭還升起施虐的欲望。
花璽洲眸色加深,輕輕喘息,第一次知道自己能變得這麼醜陋。
好不容易緩過神後,花璽洲發消息問:“照片能刪除嗎?你想拿到榜單前三,還有彆的辦法。”
蘇白清當然不願意刪。
他還要靠這張照片出醜。
“作品一經上傳不能刪除。”蘇白清說,“而且我不想刪,我要靠自己。”
“你瘦得太過。”花璽洲說,“你父親要的錢很多?”
“嗯。”
花璽洲心口一疼,顧不上再追究白貓有沒有欺騙他。
照片裡白貓瘦成那個樣子,明顯就是不正常的。
隻能是吃了很多苦頭。
白貓還隻是個學生,受不了中年男人死皮賴臉的糾纏,再正常不過。
花璽洲不清楚她的家庭具體發生了什麼,也許白貓將錢給父親,不止是受不了糾纏,還有對父親於心不忍的緣故。
“可是,你為什麼要亂花錢?”
之前白貓換耳機,花璽洲能理解,是為了陪玩的工作。
可是今天白貓官網上那張照片,明顯是請專業攝影師拍的,布景也昂貴,租借一次應該要不少錢。
還有白貓身上的衣服,也不會便宜。
那樣的衣服不適合日常穿著,隻可能是白貓為了拍照特意買的。
蘇白清說:“隻要我登上榜單前三,就
可以把花出去的錢收回來啦,
還能賺不少。”
花璽洲剛在輸入框打出兩個字,
又重新刪除。
算了。
反正他會讓白貓登上前三。
“下次留一點心眼。”花璽洲教他,“對著你爸爸,不要坦白你賺了多少,就說你賺不了多少錢,給不了他,也不要把你賺到的錢告訴現實裡的其他人。”
“可是不給他足夠的錢,他就不走。”蘇白清說,“給他足夠的錢,他至少還能消停一段時間。”
“有沒有報過警?”
“警察說過他,但是沒用,他不做犯法的事,警察也沒法拿他怎麼樣。”蘇白清說,“我十一回家的時候,他就在我家樓下守著,向我要錢。”
最近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白貓身上居然就發生過這樣的事。
花璽洲的心情五味雜陳:“為什麼不告訴我。”
話音落下,花璽洲就意識到,因為他現在與白貓還沒有確定關係。
他都不是白貓的什麼人,白貓沒有理由要把自己的家事告訴他。
花璽洲衝動問:“你願不願意和我交往?”
看見這條消息,蘇白清嚇了一跳,差點把手機弄掉了。
突然玩這麼大?
蘇白清小心翼翼問:“你終於答應和我做道侶任務了?”
花璽洲停頓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提出交往太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