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是我自己的事。”蘇白清不滿嘀咕,“你越來越囉嗦了。”
賀天瑞說:“你當我們願意囉嗦嗎,還不是關心你的身體。”
蘇白清微微驚訝,睫毛扇了扇,有點無措。
他喜歡被彆人關心重視的感覺,聞言語氣放緩,但還是嘴硬:“反正我樂意吃,你彆管。”
電腦前的付筱墨覺得這是他人隱私,自己不該再聽下去,於是推開椅子起身。
她往後一看,自己的哥哥還站在椅子後麵,沒有離開的意思。
“哥。”付筱墨提醒道,“我們不能聽。”
“沒必要出去。”付月年取代妹妹,在椅子上坐下,“把聲音關掉就可以。”
“也是。”付筱墨抬手按住額頭,“我糊塗了。”
電話裡的賀天瑞無奈問:“你喝什麼?”
“等一下。”蘇白清切出微信,打開外賣軟件。
賀天瑞問:“你明晚有空嗎。”
“乾什麼。”
“靈仙玩多了,好久沒玩吃雞,有點想念。”賀天瑞說,“我們可以四排。”
“不行。”蘇白清說,“我明晚要出門。”
聽到這裡,付月年正準備關掉聲音的手一頓。
他轉而問付筱墨:“你來找我,是為了明天的慈善晚宴?”
“對。”付筱墨點頭。
結果來到哥哥的房間後,哥哥叫她代替自己打遊戲,付筱墨差點都把這件事忘了。
“我們明天一同出席。”付月年說。
“好。”
得到這個答案,付筱墨點了下頭,離開房間。
妹妹離開以後,付月年鬆開放在鼠標上的手,靠住椅背,看著遊戲畫麵上的隊伍成員。
除了他和白貓,就隻剩下夢光景與折花。
花璽洲沒有繼續把剩下的人踢出隊伍。
好像是聽入神了。
*
聽見蘇白清晚上要出門,賀天瑞驚訝問:“你要去哪,網吧?”
蘇白清很少出門。
他是能不出宿舍,就不出去的。
最近這段時間,蘇白清出門才多一點,大多都是去網吧。
筆記本電腦的小屏幕,確實沒有網吧的大屏幕感覺好,賀天瑞和陳星有時候也會去網吧,但蘇白清平時吃飯那麼節省,卻去網吧花錢,而且每次去網吧,都要帶上累贅的筆記本電腦,就讓人不太能理解。
“不是。”蘇白清想著自己晚上一身酒氣回宿舍,也會被舍友發現,索性直接回答,“我要出去喝酒。”
賀天瑞大吃一驚:“你和誰喝酒?”
“一個朋友。”蘇白清含糊道,“你不認識。”
“你還有彆的朋友?”
陳星知道這樣的話不太禮貌,但他實在意外。
和蘇白清同寢這麼久,他們從未見過蘇白清有朋友來找他。
“我有彆的朋友。”蘇白清語氣變差,“很奇怪嗎。”
意識到他們踩到了蘇白清的雷區,賀天瑞連忙說:“不奇怪。”
為了避免蘇白清生氣,他們也不敢在這個話題上多聊,賀天瑞隻是叮囑道:“多注意一點,要是喝醉了不好回來,就給我們打電話。”
以蘇白清的情況,出門在外還要喝酒,確實讓人不太放心。
“我那個朋友很可靠。”蘇白清瀏覽著外賣軟件上的奶茶店,隨口問,“你們怎麼這麼閒,還有時間吃雞,我記得你們不是要參加聯誼?”
“聯誼時間改了。”賀天瑞說,“容城大學的學生也要搞聯誼,不過他們打算期中考試以後再弄,我們找他們合計了一下,打算到時候兩個學校在一個地方聯誼,互相交流一下。”
蘇白清直接戳穿:“你們是想找個容城大學的女朋友吧。”
“雖然不太可能,但是萬一呢。”陳星笑了兩聲,“要是真找到容城大學的女朋友,那多有麵子。”
蘇白清心情變差。
聯誼這樣的活動,永遠不可能與他有關。
“我們一時半會回不去,直接給你點外賣吧。”賀天瑞說,“你等下出去拿奶茶就可以。”
“嗯。”
蘇白清點了下頭,把想要的奶茶截圖發給他們。
掛斷語音電話以後,蘇白清重新戴上耳機,隊伍頻道一片寂靜。
蘇白清忽然注意到,隊伍裡不剩幾個人了。
他點下開關麥克風的按鍵,開口問:“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蘇白清發現。
他點下按鍵以後,反而關上了麥克風。
也就是說。
在這之前,他的麥克風一直是開著的。
蘇白清內心倒吸一口涼氣,拚命回憶自己先前在電話裡,有沒有說出不該說的話。
好像沒有。
用變聲器裝出自然好聽的女聲本來就不容易,何況蘇白清本身嗓音條件也不好,他的變聲器與聲卡都設置很精細,隻有蘇白清的聲線通過變聲器,才是自然的女聲。
如果換成彆人對著蘇白清的麥克風說話,就會變成很奇怪的女聲,一聽就知道是變聲器。
蘇白清在宿舍裡用變聲器有風險,一旦舍友的聲音傳進麥克風,與其被變成奇怪的女聲,還不如就是正常的男聲,那樣蘇白清還有辦法圓。
購買變聲器的時候,蘇白清谘詢過賣家這個問題,賣家說變聲器不會扭曲背景人聲,但要是彆人就站在蘇白清身邊說話,人聲比較清晰,就會受到變聲器影響。
蘇白清沒有開免提,電話裡的聲音肯定不清楚,不在被影響的範圍內。
他好像也沒說會暴露性彆的內容。
反複思考確認應該沒事以後,蘇白清稍微放下心,打開隊伍麥克風,質問道:“你們偷聽我打電話?”
花璽洲這才反應過來。
他剛才居然不由自主,窺探了女孩子的
隱私。
“不好意思。”顧景若翻著微信裡蘇白清給每天自己拍的三餐照片,
神色慍怒,
但聲音柔和,“我聽見你每天吃得好像很不好,有些擔心,不小心就聽了下去。”
“扯什麼假惺惺的大旗。”蘇白清對夢光景的關心很受用,但還要給夢光景潑臟水,“現在你知道了,我生活得不怎麼樣,遠不如你這個人氣主播滋潤,你開心了?”
蘇白清話說得不客氣,但顧景若看見自己收到的獎勵點數,就知道海妖的聲音,有效安撫了蘇白清的情緒。
“還有你。”蘇白清將矛頭對準折花,“你是不是也聽了?”
“對不起。”這件事,確實是花璽洲理虧。
“你這方麵和夢光景還真有夫妻相。”蘇白清冷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又勾搭到一起了?”
花璽洲耐心解釋:“我們今天組隊隻是碰巧。”
新副本不止與道侶任務有關,做其他活動,也需要下這個副本。
“白貓。”夢光景忽然問,“你為什麼不怪殘月?”
“妹妹就算了。”蘇白清小聲說,“她什麼都不懂。”
顧景若心頭猛地生出怒火。
蘇白清現在,還是喜歡女孩子的。
所以他對女孩子這麼殷勤。
可是夢光景在蘇白清心裡同樣是異性,也沒見蘇白清對他像這樣熱情,蘇白清反而在拚命將自己對夢光景的好感藏起來,明麵上千方百計針對他。
顧景若不理解他為什麼這樣。
要不是看過未來的畫麵,而且會從蘇白清那裡收到獎勵點數,顧景若完全看不出來,蘇白清是喜歡夢光景的。
*
因為最近在收時裝,所以花璽洲打開了接收陌生人密聊,方便賣家聯係他。
剛才被花璽洲踢出隊伍的玩家,都在密聊他,詢問怎麼回事。
花璽洲簡單解釋了一下,有人問:“大神,我們還能回隊伍嗎?”
“可以。”
花璽洲回複完這些密聊,就收到了許多入隊申請。
他挨個同意的時候,蘇白清終於從剛才失誤開麥的陰影當中走出來,重新打開麥克風,“妹妹,我先對你說一下這個副本的機製。”
付月年沒有出聲。
剛才蘇白清以為,殘月背後的人仍是付筱墨,所以才輕而易舉原諒,沒有計較偷聽電話的事。
所以付月年不好開口了。
如果白貓知道殘月背後的人已經換成他,非氣死不可。
付月年一手蓋住腕表,指腹在表盤邊緣微微摩挲。
該生氣的是他才對。
白貓在遊戲裡勾三搭四,現實裡還和彆的男生不清不楚。
剛好這時候,付筱墨重新開門進來:“哥。”
“我要出門了。”付筱墨手裡拎著包,“我和白貓打聲招呼再走。”
付月年聞言,起身讓出座位。
“你們相處得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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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蘇白清依依不舍,“我還沒帶你打副本。”
付筱墨溫柔笑道:“等下次吧。”
妹妹離開後,付月年坐回電腦前,就聽見白貓發出歎氣聲。
付月年神色變冷:“你好像不希望我回來。”
女孩子相處,親密些很正常。
付月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高興。
*
白貓與殘月雙人傳送到副本入口。
兩名遊戲角色還手牽著手。
這是道侶任務之一,要牽手時間滿足二十四小時。
進入副本,蘇白清看見竹仙和芳心獵人也在牽手。
兩人的體型是成女與成男,牽著手並肩站立,而白貓的體型是少女,牽手動作有所不同,是落後殘月一步,被成男拉著。
白貓全身上下的服飾,都換成了殘月買的,看上去像是被成男強勢禁錮著,莫名令人聯想到官網上那張惹人憐愛的照片。
這個副本不需要指揮,可以隨便打,隊伍裡也可以隨便開麥說話。
蘇白清奶人的時候,還有空查看遊戲新出的公告。
“玩家對仙人榜的熱情,出乎官方意料。”蘇白清念道,“為回饋大家的熱情,官方準備了神秘驚喜,還給男女榜單的第一準備了神秘大禮,等仙人榜結束就會公布。”
付月年問:“你有興趣?”
“不知道神秘大禮和仙器有沒有關係。”蘇白清說,“我參加女仙榜,主要為的就是仙器材料。”
花璽洲想起,白貓以前就對他手裡的傘表現出莫大的興趣。
接到外賣電話,蘇白清說:“我離開一下,很快回來。”
蘇白清匆匆下樓,出去拿外賣。
回到宿舍,蘇白清把奶茶放在桌子上,先戴上耳機,再插吸管。
花璽洲狀似不經意問:“給你點奶茶的人是誰?”
蘇白清咬著吸管:“你偷聽我的電話,居然還好意思問。”
“是你說不出口才對吧。”竹仙冷笑,“有的人遊戲裡勾三搭四,現實裡肯定也不會老實。”
“你怎麼能這樣說我。”蘇白清裝無辜,“我沒有勾三搭四。”
竹仙說:“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蘇白清委屈道:“老公,有人欺負我。”
付月年不知道該說什麼。
總不能說,他相信白貓沒有勾三搭四。
白貓分明就有。
“所以,給你買奶茶的是誰?”
多麵夾擊之下,蘇白
清隻好回答:“是我的好朋友。”
芳心獵人開口:“男女之間的好朋友,懂的都懂。”
“你的思想好齷齪。”蘇白清說,“我們就是純潔的友情,你沒見過男女間的純潔友情,不代表沒有。”
“我見過。”夢光景說,“我相信你。”
夢光景的聲音實在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