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經給白鏡一看過燒傷,蘇白清破罐子破摔,給折花看見也沒太大所謂了,隻要這些人不報複他就好。
蘇白清在意的是,現實裡的折花,竟然比照片上還好看。
折花發給蘇白清的那張照片,竟然都沒有美顏過,甚至是隨便拍的。
這個男的怎麼這麼可惡。
蘇白清內心咬牙,他剛剛英雄救美,還沒來得及品嘗成就感,這下他的風頭,都要被這個男的搶去了。
之前被人帶進包廂,蘇白清都沒多大反應,但想到這件事,蘇白清氣得眼眶都紅了,花璽洲以為他是不願意傷疤被人看見,很多毀容者都會有這樣的心理,於是花璽洲禮貌偏開頭,不再看他:“你受傷了,是傷口疼嗎?”
鄭姓男人不明所以,本能感到了忐忑:“花先生這是?”
“我的女朋友在容城建築大學。”花璽洲解釋道,“這兩個都是她的同學。”
鄭姓男人不可置信,花璽洲維護兩個學生,竟然是出於這樣的理由:“隻是同學而已,和你的女朋友沒多大關係啊。”
花璽洲不再理會他,看向站在蘇白清後麵的女生,耐心問:“發生了什麼?”
“那個人占我便宜。”
心有餘悸的女生聲音還在顫抖,但毫不猶豫指向醉酒的男人,“蘇白清要把他拉開,他直接就要打人,蘇白清是自衛反擊而已。”
花璽洲點頭:“我都知道了。”
“花先生。”鄭姓男人連忙說,“你聽我解釋。”
花璽洲平和的語氣不變:“不用了。”
擺明了偏袒女朋友的同學。
花璽洲沒說要怎麼處理他們這些人,反而更讓鄭姓男人心裡七上八下,看花璽洲的態度,他就覺得這件事無法善了,真不懂花璽洲為什麼要為女朋友做到這個地步,都到了有點離譜的程度。
花璽洲看著蘇白清說:“我帶你們離開這裡。”
說完這句話,花璽洲朝蘇白清靠近了些,用彆人聽不見的音量垂頭問:“是你嗎。”
蘇白清裝傻問:“你在說什麼?”
花璽洲不再多問,帶他們出去。
*
燈光昏暗的包廂內,響著嘈雜的音樂聲,顧景若坐在高腳凳上,不停看著手機。
從那天化妝以後,蘇白清就沒怎麼聯係過顧景若。
今天蘇白清也沒告訴顧景若,他什麼時候會來。
但顧景若確信,他肯定會來。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端著酒杯,來到顧景若麵前,落落大方問:“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顧景若習慣性擺出溫和的麵孔,拒絕道:“還是不了。”
“大校草這麼不給麵子。”女生說,“我很好奇,你來參加聯誼乾什麼?”
女生接著看向簡言,開玩笑道:“還有我們的校花也是。”
“因為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顧景若說,“我是來見他的。”
坐在不遠處單人沙發上的簡言臉一白。
顧景若已經要把對蘇白清的喜歡,擺在台麵上。
那他該怎麼辦。
而且,他們家裡人能接受嗎?
“我們的大校草,竟然已經名草有主了?”高挑的女生訝異問,“是我們學校的嗎?”
顧景若搖頭。
“那是建築大學的?”女生愈發驚訝與好奇,“我能知道是誰嗎?”
“現在不太方便。”顧景若笑了笑,“因為我還沒有追到人。”
女生努力回想,建築大學今天來的女生裡,有沒有與顧景若有那方麵苗頭的。
好像完全沒有。
顧景若是今晚被關注的焦點,如果有那樣的女生,他們的情況肯定早已被人發現。
“我出去一下。”顧景若從凳子上起身。
遲遲等不到蘇白清,顧景若有些不放心,想出去看一看。
簡言隨之起身:“我也出去。”
顧景若心裡清楚,簡言是有話想和自己說。
應該是蘇白清的事情。
來
到外麵,顧景若反手關上門,隔絕包廂內的音樂聲。
看著麵前沒有血緣關係,未來還會害他的弟弟,顧景若等待著他的下文。
結果就在這時,隔壁的包廂打開,建築大學的一些學生走了出來。
顧景若問:“怎麼了?”
“我們一個同學出來上廁所,一直沒回來,打電話也沒人接。”
一個女生擔憂道,“我們出來找一找。”
“我們幫忙找。”顧景若說。
這件事眼下更重要,簡言的話可以之後再聽。
顧景若轉過身,正要開始找人,卻看見衣服帶血的蘇白清步履不穩,被人從走廊另一頭的包廂扶出來。
顧景若的臉色登時變化,快步走過去。
*
花璽洲扶著蘇白清出來,女生亦步亦趨走在他們身後,看著蘇白清的背影。
“我送你們去醫院。”花璽洲說。
“我不去醫院。”蘇白清立刻搖頭,“你送這個女生去。”
女生連忙說:“我一點傷都沒受,用不著去醫院,你才該去看一看。”
“一點小傷,我回家塗藥就可以。”蘇白清隻想儘快擺脫折花,而且他還沒見到夢光景,不能離開。
要是夢光景看見他受了傷,不知道會不會心疼。
正在蘇白清這樣想的時候,顧景若來到了他麵前。
蘇白清已經重新戴上口罩,整理好衣服,他今天穿的衣服還是高領,嚴嚴實實蓋住了皮膚,從外麵根本看不到什麼傷口,但顧景若看著他衣服上的血,眼裡溫潤的偽裝頃刻被戾氣衝散:“誰打的。”
這才是從底層摸爬滾打長大的顧景若,真實的一麵。
簡言也來到蘇白清麵前,看著蘇白清衣服上的血,心疼得要命。
蘇白清身後的女生立刻說:“包廂裡那個醉鬼打的。”
對於那個男人,女生恨得牙癢癢。
忽然,花璽洲看著顧景若開口:“是你。”
顧景若是真切用白貓的手機,與花璽洲通話過的人。
顧景若還在電話裡說,白貓喜歡的是他。
花璽洲一直懷疑顧景若是不是白貓現實中的男朋友,對他的聲音印象深刻。
因為白貓獨特的審美,花璽洲還以為,這人是個胖子。
沒想到長這樣。
白貓的審美,或許也是騙他的。
花璽洲的眼神暗了暗。
他依然難以相信白貓連性彆都是裝出來騙他的,也不確定這個和白貓一樣瘦到病態的毀容男生,是不是白貓。
這個男生與白貓有相像的地方,也有一些不像的地方。
花璽洲本來內心搖擺,但看到顧景若對待蘇白清的重視態度,他比較傾向於,這個男生可能是白貓。
之前看見蘇白清麵部的第一眼,花璽洲因為他的傷痕受到了震動。
當時花璽洲的第一想法是,如果這個人真的是白貓,自己該怎麼辦
。
花璽洲來到容城,
要說沒有不甘與怒意的驅使,
是不可能的。
自從白貓臨走前說,她的家庭沒有問題,花璽洲就以為她的生長環境無憂無慮,所以才那樣沒心沒肺,值錢的材料說還就還給他,就像白貓自己說的那樣,她欺騙折花,隻是享受把全服第一大神耍得團團轉。
瘦弱的體型與蒼白的膚色,是她讓人相信自己身世可憐的武器。
那之後花璽洲就側開視線,不再看蘇白清的麵部,沒來得及回憶白貓的照片,與蘇白清的長相作對比。
花璽洲也沒有悔意,盯著彆人的臉,對於毀容者而言,確實很傷人。
想確認白貓的身份,之後他與顧景若還有蘇白清聊一聊就可以。
雖然內心已經有了傾向,但不管怎樣,一切要等事情真正確鑿再說。
顧景若同樣認出了折花的聲音,立刻想到折花是來找蘇白清的。
折花不是在電話裡答應過他,網絡上的事情,就在網上解決,不會牽連現實?
簡直陰魂不散。
顧景若的心情更加煩躁,但他目前無心多考慮這些,徑直走進包廂。
“你等一下。”蘇白清說,“我要見夢光景。”
聽見熟悉的名字,花璽洲陡然看向蘇白清。
“你先去醫院。”顧景若放緩語氣,“之後我會讓你們見麵。”
“不行。”蘇白清堅持道,“我們之前說好的不是這樣。”
眼看不給出一個答案,蘇白清就不願意走,顧景若隻能回到蘇白清麵前,俯身在他耳邊問:“如果夢光景和你護在身後的這個女生同時遇到危險,需要你選一個,你選擇哪個?”
問話的時候,顧景若控製不住看了一眼蘇白清身後的女生。
他不確定,自己心裡的嫉妒與不平有沒有在眼睛裡顯露出來。
蘇白清睜大眼睛:“你這是什麼無理取鬨的問題?”
顧景若說:“你回答一下。”
“我憑什麼要回答。”蘇白清冷聲說,“我和夢光景通過你約好的要見麵,根本沒說要回答這樣的問題,要是你再這樣東扯西扯,你在我這裡就再沒有信譽了。”
顧景若微微咬牙:“你也是騙子,還說我沒有信譽。”
蘇白清抬眸:“你說什麼?”
顧景若深吸口氣,拿蘇白清沒有辦法。
“我就是夢光景。”
以彆人聽不見的音量,快速在蘇白清耳邊說完,顧景若頭也不回走進包廂。
顧景若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準備,結果事到臨頭發現,自己還是有點無法麵對蘇白清,不想看蘇白清的反應。
顧景若走進包廂後,一些學生朝蘇白清與女生圍過來,關心問:“怎麼回事?”
蘇白清身後的女生眼睛還紅著,明顯哭過,她現在無心講述事情的前因後果,隻是對呆滯的蘇白清說:“去醫院吧。”
忽然間,包廂裡傳出一聲慘叫。
不少學生嚇了一跳,望向包廂內部,發現顧景若正在裡麵打人。
今晚的聯誼上,顧景若給所有人的印象,都是與人為善,非常的平易近人,猝不及防看見顧景若這副樣子,一些學生都懵了。
簡言走進包廂,反手關上門,隔絕外麵的視線。
他對顧景若說:“你忘記關門了。”
顧景若也確實沒心思在意這些細節上的小事。
“你們簡家兩兄弟要乾什麼?”醉酒的男人不停慘嚎,“我就是打了一個保姆的兒子,你們一個不是簡家親生的,一個才回到簡家沒多久,敢做出這樣的事,不怕你們的父母和大哥知道?”
簡言眼神陰鬱,沒有說話。
他現在的樣子有點嚇人。
本來一個柔柔弱弱的男生,竟然有這樣的一麵。
“你們等著。”男人喘著粗氣威脅,“我一定找你們的父母,問他們是怎麼教育兒子的。”
顧景若笑了笑,但笑意不達眼底,下手依然狠厲:“那你就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