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況。”花璽洲說,“這兩天應該不會回去。”
白鏡一的嘴唇頓時失去血色。
這還叫好好商量?
“表哥,再過不久就是我的生日了,姐姐答應參加我的生日宴會。”白鏡一努力用出撒嬌的語氣,“要是姐姐不來參加,我會很傷心的,表哥也不希望我過一個難受的生日吧。”
撒嬌這招對白家長輩百試百靈,但對花璽洲沒有效果。
“他是男人,不是你的姐姐。”花璽洲隻是說,“你不要將自己的想象加諸在他身上。”
白鏡一立刻否認:“我沒有。”
“真的沒有嗎。”花璽洲說,“前陣子因為你網戀的事,你家鬨得不可開交,繼續和蘇白清待在一起,無論對你還是對他都不好。”
“你目前要做的,還是好好學習。”
說完,花璽洲掛斷了電話。
*
花璽洲現在都不覺得,自己是真正意義上的同性戀。
隻要稍微設想一下,自
己會不會與彆的男人談戀愛,他都感到反胃。
可能是蘇白清穿過女裝,他裝女生給花璽洲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在花璽洲這裡,他和彆的同性都不一樣。
蘇白清提出輪流交往這樣荒謬的事,花璽洲也是不高興的,更彆提先前那麼多舊賬,但是交往後,花璽洲對蘇白清好得無可挑剔,絲毫沒有計較舊事的意思。
能做的,花璽洲都做了。
花璽洲想看,蘇白清會不會喜歡上他。
隻有自己付出真心,甚至變得不像自己,做出了類似於糾纏的行為,而蘇白清從頭到尾沒有對他有過丁點好感,隻是冷眼把他耍弄得狼狽不堪,花璽洲不甘心。
他開車帶蘇白清來到燕京的一家私立醫院。
這家醫院在燕京的上層圈子很有名,隻接待有身份的病人,醫院坐落在人工湖畔,被水與綠植包圍,環境清幽。
花璽洲沒有著急下車,看向坐在副駕駛的蘇白清。
蘇白清對醫院有心理陰影,但也不至於到死都不願意去的地步,而這裡的環境,與普通醫院截然不同,進一步減輕了蘇白清的排斥心理。
看蘇白清的表情,花璽洲就知道沒問題,他解開安全帶,帶蘇白清下車進醫院,請專家幫忙看一看蘇白清的燒傷,有沒有修複的可能。
專家給出的結論是,完全修複是不可能的,隻能修複一部分,而且有手術失敗的風險。
聽到有失敗的風險,蘇白清立刻搖頭。
一旦手術失敗,他的臉可能會變得更難看。
就算成功,臉上的傷痕也無法完全去掉,不值得蘇白清冒這樣的風險。
“對不起。”
離開醫院的時候,花璽洲道歉說,“讓你白白期待了。”
“我本來也沒怎麼期待。”蘇白清垂著眼睛。
蘇白清早就知道,現在的醫療手段不可能修複他的臉,隻是花璽洲太有能量,遠遠超出蘇白清的想象,他才抱著萬一的想法來試試看。
連燕京這麼厲害的醫院都不行,以後他徹底不用再抱希望。
蘇白清嘴上說沒期待,實際上還是失落的。
看著他的樣子,花璽洲內心輕輕一抽,蔓延開疼痛。
“就算不做手術,你現在的樣子也很好。”花璽洲說,“我很喜歡。”
蘇白清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明擺著不相信。
花璽洲和他交往是為了羞辱他,這事蘇白清早就知道,現在的話也是羞辱的一部分。
看見蘇白清無動於衷的反應,花璽洲不知從何生出一股焦躁,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傾身捧住蘇白清的臉,吻上蘇白清的疤痕。
花璽洲還想過,自己能不能真的與作為男人的白貓親密。
當初對於白貓發給自己的照片,花璽洲產生過難以啟的反應。
但照片裡的白貓穿著裙子,而現在蘇白清穿著男裝,半點不像女生,花璽洲想過,萬一自己排斥真正與男人親密,但還是不想放過白貓,到時候
該怎麼辦。
當吻上蘇白清的臉時,
這些想法全部蕩然無存。
蘇白清感覺到,
花璽洲竟然在他的疤痕上舔舐了一下。
蘇白清瞳孔震動,疤痕就是他的禁區,他連彆人碰一下都不願意,何況是給人舔,蘇白清本能抬手,給了花璽洲一個巴掌。
清脆的聲音在車內回響。
蘇白清沒有打到花璽洲的臉,巴掌落在了脖頸與下顎的位置。
但花璽洲這樣的豪門貴公子,估計從來沒有挨過巴掌,蘇白清回過神後,肌肉頓時緊繃,防備花璽洲還手。
就算打起來,好像也不錯。
總比花璽洲用這樣奇怪的方式羞辱他來得好。
花璽洲看上去就是從小到大都沒打過架的樣子,不一定打得過他,這裡四處沒人,蘇白清也不擔心花璽洲叫人。
想到這裡,蘇白清都有點躍躍欲試。
然而花璽洲隻是用力捧住蘇白清的頭,重新吻上他的傷疤。
*
十分鐘後,眼眶通紅的蘇白清掙開花璽洲下車,用力甩上車門。
花璽洲差不多把他臉上的傷疤吻了個遍,還要親他脖子上的。
蘇白清從未遭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氣得胸膛不住起伏,徑直朝外走,但他在燕京人生地不熟,剛走沒幾步臉上就流露茫然,根本不知道這裡是哪。
背後響起花璽洲的聲音:“回來。”
蘇白清會聽他的才是笑話。
“這是我的副卡。”花璽洲說。
蘇白清頓住腳步。
他站在原地猶豫了半晌,忍不住轉過頭。
交往前,蘇白清問能不能隨便花錢時,花璽洲就隱隱猜到了什麼。
結果用錢這一招,還真的很有用。
蘇白清刪號前,不是把所有聘禮都還給他,信誓旦旦說不在乎錢?
“說過的,交往後可以隨便花我的錢。”花璽洲走過來,把副卡放到蘇白清手裡,“你可以隨便刷。”
蘇白清覺得這樣不夠穩當,貪心開口:“能不能把錢轉到我卡裡?”
花璽洲笑了:“可以。”
蘇白清回到車上,但不再坐副駕駛,而是坐到了後麵。
花璽洲沒有意見。
蘇白清沒注意到,駕駛位上的花璽洲抬手摸了摸剛才被打的位置,那裡的皮膚還泛著紅。
花璽洲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換成付月年,應當接受不了蘇白清這樣。
付月年恐怕還沒見過蘇白清不化妝的樣子。
以付月年的性格,白貓是男人這件事,已經夠讓他無法消化,何況還有付月年不知道的其他問題。
付月年更不可能像他這樣,親吻蘇白清的傷痕。
*
門鈴響起。
阿姨過去打開門,接過一個箱子,單手關上門轉過身,就看到蘇白清已經來到她身後。
“這是我的東西。”蘇白清接過箱子
,
麵對和母親差不多的人,
蘇白清態度客氣,“謝謝。”
蘇白清先回到房間,把箱子放下。
房間裡堆了大大小小不少的箱子,都是蘇白清這些天買的東西。
蘇白清已經在花璽洲家裡待了四天。
他的感冒實在嚴重,到現在隻好了一半。
剛拿到花璽洲的副卡時,蘇白清立刻把自己喜歡已久的東西全都買了下來,還在遊戲裡充了很多。
然後,蘇白清就陷入了迷茫。
蘇白清一直是普通老百姓,對花錢實在沒有想象力,腦子裡唯二要花大錢的地方,就是買房買車。
可是他不會開車。
蘇白清因為性格與社交問題,從高考結束到現在,一直沒考過駕照。
就算買車,現在這些錢也多到蘇白清不知道怎麼花了,何況是不買。
蘇白清隻能給家裡人買禮物,給舍友買禮物,或者遇到喜歡的東西不用猶豫就買下來。
放下箱子後,蘇白清回到書房。
書房的桌子上擺放著台式電腦,屏幕上是《靈仙》的遊戲畫麵,站在屏幕正中央的,赫然是血紋黑袍,手持血傘的森羅閣成男。
花璽洲把家裡的電腦隨便給蘇白清玩。
電腦上記錄了折花的賬號密碼,花璽洲也不介意蘇白清登錄自己的號。
蘇白清剛看完折花新仙器的進度。
因為發生的事情太多,花璽洲沒顧得上新仙器,到現在新仙器還沒做完。
蘇白清坐回到電腦前,看見折花又收到了許多新密聊。
自從線下活動結束以來,花璽洲就沒上過遊戲,拒收陌生人消息的設置也沒來得及重新打開。
線下活動引流來了非常多的新玩家,現在上線動輒就要排隊,但服務器裡原本有名的玩家,就像約好了一樣,忽然沉寂。
不說白貓與折花,夢光景也沒再上線。
芳心獵人那個小團體,被世界頻道與論壇嘲諷多了,行事也不再有以前那麼高調。
好不容易看見折花上線,其他玩家當然激動,蘇白清剛離開一會,新密聊就多到蘇白清一下拉不到頭。
密聊有些是對折花表白,但更多的是問白貓還會不會再上線,問他和白貓到底什麼關係。
蘇白清還看到了可愛狐的密聊。
[密聊]可愛狐:折花大神。
吞吞吐吐的,沒有上來說明來意。
蘇白清回了個問號。
[密聊]可愛狐:對不起。
應該是為以前嘲諷貶低折花的事情道歉。
[密聊]可愛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千萬不要生氣。
[密聊]可愛狐:你真的糾纏過白貓?
花璽洲是主角攻,形象還是要穩住的。
蘇白清之前在台上說那番話,是為了毀自己的形象,不是為了毀主角攻的。
所以蘇白清代替花璽洲回答。
[密聊]折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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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清挑眉。
可愛狐這是又有變回折花迷妹的趨勢。
[密聊]可愛狐:白貓那麼拒絕你了,大神還是不要再卑微喜歡她,雖然白貓很漂亮,但是以大神的條件,也沒有必要的。
[密聊]折花:我明白。
剛打完這行字,蘇白清聽見外麵花璽洲回來的動靜,頓時嚇得從椅子上起來。
這不完全是扮演,蘇白清現在是真的不願意麵對花璽洲。
他連忙離開書房,找地方躲藏。
*
“花總最近下班特彆早,工作一結束就迫不及待走了。”花璽洲離開公司時,公司裡有位元老調侃道,“是要去哪裡玩?”
“回家而已。”花璽洲微微一笑。
“家裡有什麼好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花總娶了個美嬌娘,新婚燕爾,急著回家見老婆。”
其實差不多。
花璽洲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體會到,戀家是什麼感覺。
回到家打開門,花璽洲脫掉西裝外套交給阿姨,同時問:“白清呢。”
“不久前抱著買的東西上樓了。”阿姨說。
花璽洲點了點頭,先去蘇白清的臥室看了看,然後是書房。
電腦開著,但是沒有人。
又藏起來了。
花璽洲都覺得好笑,這能有什麼用。
他走在家裡四處開門找人,來到樓上角落一間客房,花璽洲打開一個衣櫃,看見蘇白清就藏在裡麵,光影分割了臉上的燒傷,被花璽洲找到,他嚇了一跳,眼神畏縮看著花璽洲。
下一刻,花璽洲俯身吻住他。
從那次吻過蘇白清的傷痕以後,花璽洲就提出了親吻的要求。
如果蘇白清不答應,就不算真正的交往。
花璽洲提出的,隻是吻額頭,所以蘇白清答應了。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事情很快就發展成了接吻。
現在花璽洲每天回家都要壓著蘇白清接吻,臨走前也這樣。
蘇白清聽見他開關門的聲音,都要過敏了。
沒吻多久,蘇白清就開始掙紮,花璽洲哄道:“給你卡裡轉三萬,再忍一忍。”
直到蘇白清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淚水,花璽洲的話已經變成:“再轉五萬。”
就算有錢,這樣的日子蘇白清也堅持不下去了。
一天都堅持不下去。
要找人救他。
淚水從蘇白清的眼角滑落。
蘇白清在燕京認識的人很少,他第一個想到了付筱墨。
不行。
不能讓付筱墨知道他這麼丟人的樣子。
那就付月年。
找付月年救他。!